顾宴辞忽然觉得手心一热,低头一看,她竟握上了自己的手。
像是安慰自己般,她说:“别怕,在这里没人能动我们。”
话音刚落,就见酒吧经理穿过人群走过来。
高经理此刻还保持着微笑:“吴霄龙先生,您好像叫了很多朋友过来,是请他们喝酒吗?”
他喊的吴霄龙应该就是那个背心男的名字,看来也是酒吧常客。
“喝什么酒?你看看劳资,都这样了还喝酒?”吴霄龙指着自己肿胀的额头。
高经理仍是客客气气:“不喝酒的话,本店不欢迎哦。”
“高经理,你今天别管这闲事,劳资就非要教训这对狗男女,要是搞坏了什么桌子椅子,事后劳资按原价赔你。”
“抱歉,您可能没理解。”高经理推了下眼镜,“本店禁止斗殴。”
“那劳资出去打总成吧。”吴霄龙招招手,示意他们将这两人强行拖出去。
“那也不行,这两位是本店贵客,可不能随意让你带走。”
“艹”。吴霄龙啐了口,“你今天铁了心要跟劳资作对是吧。”
“这句话,应该是我反问你才对。”
高经理脸上已经全然没了笑容,一脸严肃。酒吧原本七彩斑斓的灯光也全都转换成了刺眼的白光,音乐骤停,所有的保安都在对讲机回复“收到”,然后小跑过来,在高经理身后集结。
能在南街开酒吧的,背后老板都不是普通人,因为一家酒吧,除了调酒师,最重要的就是保安,毕竟人喝醉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闹事在酒吧就跟家常便饭一样。
猫野的保安平时都在角落,或者店外附近候着,一旦有事,即刻到位,加上保安队长,共十三人,都是精挑细选的格斗好手。
看着黑压压的一队保安,吴霄龙早没了刚刚的气势。
他语气放软了些:“高经理,你为什么非要保这两个人,以前这里有人闹事,也没见你偏袒谁,只是把双方都请出去而已。我把他们带出去,您给让条路,成是不成?”
高经理看向陈风意,见她点了下头,才道:“我跟你明说了吧,这位小姐,是我们老板的朋友。”
“......”
沉默片刻,那帮混混中站最前面的平头冲吴霄龙扬了扬下巴:“阿龙,走吧。”
众人就这么离去。
很快,酒吧又恢复了之前的嘈杂,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刚刚的纷争不过是日常都会上演的小插曲。
陈风意跟着顾宴辞上车。
她脑袋有些晕乎乎的,没想到那杯特调伏特加刚喝微醺,还有后劲,扯着安全带,借着微弱的光努力地去对准卡扣。
一只手从她身前横过来,帮她系上了安全带,在扣上的那一刻,仿佛停顿了两秒。
“谢谢。”她靠在椅背上,困意缱绻。
车子启动没多久,她便睡着了,直到车子在车库停好,也没醒。
也不知道,有道视线在黑暗中看了自己多久。
顾宴辞左手搭在方向盘上,原本就漆黑的瞳孔此刻更暗,过了片刻才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帮我查个人,吴霄龙。】
随后便下车,将副驾上沉睡的姑娘打横抱起。
她很轻,身上带着酒气和淡淡的甜果香气,像一颗成熟得有些发酵的果实。
尽管动作小心,但刚起身,怀里的人儿就睁开了眼。
“啊。”她轻呼一声,然后挣扎着下来。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顾宴辞看着后退两步拉开距离的她,只“嗯”了声。
她敏锐地察觉到,面前这个人好像不大开心。
难道只是因为自己出去喝酒?
管他们这些男人想什么呢,就算联姻了,她也是她自己,不可能根据他的喜好变成什么贤内助。
索性也懒得搭理他,两人在电梯里一路都没说话。
直到回到家里,换上拖鞋,她浅浅打了个呵欠,准备进房。
身后陡然传来一声嗤笑。
转过头,看见顾宴辞站在玄关暗处,扯着领带低着头,像是自嘲:“如果你安全意识这么薄弱,那么我这么多年的克制是为了什么?”
陈风意一头雾水。
她差点以为这个家里还有第三个人,他那句话是对谁说的,什么多年的克制?
“你是在说我吗?”她耿直发问。
可男人只是丢下一句“睡吧”,就径直掠过她,进了客卧。
莫名其妙!
她才懒得揣摩男人们的心思,脱掉外套,进房睡觉。
可再困也得先洗脸做完基础护肤才能睡,这是她多年以来的习惯。
一照镜子,忽然发现自己的肩胛上方,靠近锁骨处有道明显的红痕,看着还有些暧昧,像吻痕似的。
她用手按了按,还有些疼。
肯定是在酒吧吴霄龙抓着她,她想要挣脱时留下的,该说不说,他那肌肉不是白长的,真是一身蛮力。
次日。
陈风意和顾宴辞安静地用完早餐。
就在她以为两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也会这么相敬如“冰”时,他忽然起身:“走吧,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