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我的手!”
鲜血如泉涌般喷出,像一朵绚烂的花,开在柔美的月光之下。
程今越听见一声笑,便看到那只断手被他随意丢弃在地上,那双手握着的刀也随之落到地上。
程今越瞳孔猛然瞪大。
不是因为程望的手就这样被硬生生地拔了下来。
而是因为这个气息,正是来自遮挡怀钰的破魔铃的那个人!
破魔铃就在这个人的身上!
程今越猛地抬头,对上萧极那张书生一般的脸,脸上沾染了程望的血,带着微笑,毫无表情的黑眸盯着程今越,眸中带着一种诡异的澄澈。
他站得挺拔,还朝程今越微微作揖,教养和礼节从不忘记。
“还好吗,三小姐?”他的声音像晚间丛林中的风,极具辨识度。
他低着头,垂着眸子看着程今越,背却依旧挺直,分不清是在关怀还是在看圈养的动物。
像摇曳温暖的海,伸手进去却是一片凉薄。
程今越扯起脸上的笑。
她身上全是被捅的血洞,狰狞可怖,看不见吗?
你装什么呢装,好笑。
还没等程今越说话,程望发疯地捡起地上的断肢,身上的血在汩汩落下,他一边发疯似的尖叫,一边朝萧极猛地冲过去,浑身带着狠劲。
而萧极躲都不躲,站在原地一笑,将食指与中指闭合,放在唇边,轻轻地开口,“破。”
一瞬之间,程望身上猛地炸开一道白光,巨大的力量将他炸到墙上,身后的墙体也承受不住剧烈的碰撞,一瞬之间坍塌,屋外的月光大片地撒了进来。
巨大的声音响起,立马吸引了远处的人,但此刻剑宗内还在水深火热之中,魔物与刺客的双重压力之下,并没有吸引过来多少人。
“嗯?竟然是程望公子吗?”萧极眼中露出澄澈的疑惑,嘴角的笑却不减,他远远地看着断了右手浑身是血的程望。
被吸引的人已经逐渐靠来了,跟随而来的还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孟朝。
孟朝喘着粗气,在看到程今越的第一刻,他便心脏停了一拍,他发了疯地奔到程今越的身边,连忙为他施加疗伤的术法。
刺眼的伤口跃入他的眼帘,他心惊肉跳,鼻间瞬间酸了起来,泪水快要涌上他的眼眶中,却被他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距离他收到程今越的信,连半刻都不到……
孟朝一边施着术法,心好像被狠狠撕裂开了一般,他的手都在颤抖。
三小姐从来都是这么善良和温柔,连见了血都会哭的人,如今却遭受这样的苦。
是谁……到底是谁?
孟朝抬起头,张望着四周,将周围的人挨个扫视了一遍。
萧极毫不避讳地对上孟朝的眼睛,眼皮都没有抬,他看着孟朝着急的模样,嘴角缓缓抬起。
“我路过此地,看到有人在对今越小姐惨下毒手,我还以为是刺客,便立马相助。”
“没想到……居然是程望公子。”
萧极摇头叹着气,神色却没有一丝悲伤的意思,他挑着眉毛,脸上似笑非笑,他的情绪从来都不写在脸上,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程望,程望,又是程望!
孟朝不能停下手中的疗伤,心中的怒火燃烧着,他瞪着躺在地上悄无声息的程望,又静下心来给程今越疗伤。
脸上的脸快要忍不住,他死死地控制住表情,不让眼泪落下来。
程今越脸色苍白,滚滚地法力涌入她的体内,疼痛大大减轻,媚药还在她的身上发作着,她喘着气,身上又热又冷。
她脸上依旧虚弱地笑着,她瞥了一眼萧极。
心中不禁觉得更好笑。
萧极从程望进来之前就已经在外面站着了,他看着程望将刀一下一下刺进她的身体里,那时的他脸上会是什么表情呢?
欣赏,冷漠,无动于衷?
仿佛只是在看一场普通的戏剧,带血的戏份或许才会引起他一点的兴趣,才会将他的头缓缓抬起来。
痛苦和挣扎就是这场戏最大的看点。
如今戏已经落幕,萧极却还没走,他饶有兴致地走到程今越面前,看着她潮红的脸。
“今越小姐看起来不是很好受呢。”
程今越眼中的泪又无声地流淌着,脆弱地如一朵快要凋谢的花。
“萧公子,我家小姐重伤在身,还请你回避!”孟朝站起身,不带好气地看着萧极。
萧极虽是一张书生脸,但身材匀称,线条流畅,带着力量感,清淡中带着狠辣。
但孟朝更加壮实,体型比萧极更为大,他的肌肉因血液滚烫而充血,彰显原始的烈味。
孟朝挡在程今越身前,硕大的身体将萧极完全挡住,他冷冷地看着对方,将“拒绝”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萧极没有一点退的意思,他懒散地偏了偏头,黑眸微微眯起,深不见底,但又带着笑意。
“三小姐,你的狗可真听话。”
程今越躲开萧极的目光,侧过脸,露出白嫩的脖子,泪水汩汩而流,哭声渐大,“萧公子,请您不要再折辱今越了。”
看着程今越这幅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