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从梦中醒来时,清晨的阳光已透过窗外树叶向屋□□来斑驳树荫。
我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转头却见南宫阙还在屋内,他撑着手在案前小憩。
这人是昨晚没回去吗?
我从床上起身走至案前,本想伸手推他,手指却顿在他眉梢处。
昨晚他的话,还清晰地回荡在我耳边,所以这三年,他真的是在找我吗?当年我说出那样的话,他是怎么想的?
与他而言,我又算什么呢?
“小哑巴,你要偷亲我?”
陡然闻及他声音,我心下一惊,正要收回的手却被他一把捉住:“我可以委屈让你亲一口。”
我:“……”亲你个大头鬼!
我抽回自己的手,几步走出门口正要出门,拉开门却见门外的洛云崖,他正要开口的话在见到我身后的人时顿住了:“你们……”
“没错,”南宫阙走近我身后,对洛云崖说,“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
洛云崖:“……”
我拽着南宫阙一脚把踹出屋,给爷有多远滚多远!
看我起伏不定的胸膛,洛云崖上前问我:“姐姐,别生气,我们出发吧。”
我点点头,他又问我:“我们是骑马还是骑马?”
我:“……”这也是个傻的。
看着眼前已经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小不点,我伸出两只手,凭空交叉做了一个摆动的手势——
不如我们飞去?
洛云崖:“好。”
我:“……”
鬼魅庄。
首案上的紫衣女子用杯盖刮着盏中浮沫,连眼睛都没抬一下:“是什么风把三殿下吹到我这鬼魅庄来了?”
我和洛云崖在屋顶上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俯身趴至屋顶,透过瓦片的缝隙去看屋下的境况。
南宫阙坐在客椅上,回道:“沈小姐可知,你的下属抓了一位姑娘。”
沈佩放下手中杯盏,抬头看向座下的南宫阙,不紧不慢地答道:“是有那么一位,不知此女是三殿下什么人?”
“她不是我的什么人,一位朋友。”南宫阙回道。
“朋友?”沈佩轻哼一声,不悦道,“你这位朋友很是了不得,杀了我鬼魅庄的大统领,不该拿命抵偿吗?”
南宫阙冷哼一声:“百神竞器有它的规则,难道沈小姐是无知孩童,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沈佩又气又好笑:“可鬼魅庄向来行事不遵循什么规则不规则,即是有胆杀了我鬼魅庄的人,便要有命来偿!”
我与洛云崖闻言同时一震,看向彼此。
屋下,南宫阙倒还算冷静:“如此说,沈小姐是不打算放人了?”
沈佩毫不客气道:“六年前你为了救那妖女折损半数修为,后来呢,她还不是身死魂飞了?如今你又要重蹈覆辙么?”
半数修为……
那时候我以为只是吸了点儿他的血才致他灵力不足,甚至嫌弃他菜得很,没成想竟是折损半数修为。
我正思索间,南宫阙又问座上人:“沈小姐就说如何才能放了她。”
后面的话我没再去听,抬手轻拍了一下洛云崖的肩膀示意——这里暂且交给他。
他同我点了一下头,随后拉着我起身飘过屋顶。
多年未曾踏足江湖,飞檐走壁也生疏了些许,若不是有洛云崖一路牵扯,恐怕我下一步就会滚落下去。
飘至一处守卫最多的院落处,看着四处防守的紫衣侍卫,我正想同洛云崖交代一句“小心为妙”,低头只见屋下的侍卫已在一片翎羽中无声无息地倒下。
我:“……”
我转头看向身侧的小兔崽子,只见他无辜地躲开我的视线回我一句:“没杀,暗伤而已。”
我倒不在意他杀什么人,只是怕他年纪轻轻弑嗜成性,毁了一桩好苗子。
似是怕我再有责备的意思,他拉着我飞踏下屋顶,落在一处落有禁制的门前。
他轻而易举地破开禁制,我同他一起进了屋。
屋内,尹正倩蜷缩在角落里,双臂环抱着腿,脑袋埋在膝盖里,浑身脏兮兮。
“尹姑娘。”洛云崖走近她面前,揭下自己的蒙面巾轻唤她。
尹正倩闻声抬头,恍惚了一瞬,看清眼前人时,喜出望外地扑进他怀里:“洛云崖是你!”
洛云崖悬着两只手,有些无奈:“尹姑娘快随我们走吧。”
尹正倩放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委屈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被晾在一旁的我轻咳一声,尹正倩这才注意到我。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洛云崖转身带着我们出屋,可临至门外没出几步,便见一大批包围而来的紫衣侍卫。
“你们以为鬼魅庄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沈佩从一众紫衣侍卫身后走来,手中摇着一柄羽毛扇。
洛云崖后退一步,将我和尹正倩护在身后。
沈佩见状嗤笑一声:“我鬼魅庄弟子上千,个个都不差,你一人如何护得住两个废物?”
“沈小姐可别忘了还有我。”来人是南宫阙。
看这样子,是二人条件没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