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阙拔了拔自己的腿,没拔动。
他低眸看了我一眼,随后提着我的领子一溜烟落在了某个不知名的屋顶。
我抱着屋脊,揪着他的裤腿,大有他要走就扒了他裤子的趋势。
他不耐烦地坐下:“不是什么厉害的毒,不过就是不说实话会穿肠烂肚罢了。”
我:“……”
他没再理会我,而是托腮看向屋下,像是在赏什么风景一般,我略显好奇,转头去看,不过是一处院子,并没有什么,却在低头间,看到了另一片天地。
院子里一个七八岁模样的青衫小女孩正在用一柄剑挖土,她身旁是东倒西歪的光秃小树苗,不远处,还有她种下不久的矮苗。
“你在我院内做什么?”
屋内走出一个年长些的男孩,约莫十二三岁,他身着白衣,发丝半束,冠后系着一指宽的两尾青色发带,随着长发落在腰间。
小女孩抬头看他一眼,气哼哼道:“你管我。”
男孩走到她身前,踢了踢她手边的树苗:“种的不错,多种些。”
听他如此说,女孩扔了手里的剑,起身叉腰:“我不种了!”
男孩屈指在她额头轻弹了一下,宠溺地笑道:“我喜欢,再种一棵?”
男孩和女孩的身影消失了,随后从院外跑进一个高些的女孩,她捧着一盘青果还未进屋,男孩便从屋内走出,接过她手里的果盘,全都撒向了墙角,女孩急了,凶他:“我长这么大,没见过你这样坏的!”
男孩笑笑:“见到了?”
女孩气得哼了一声气鼓鼓地跑出了院子,而后男孩蹲到墙角一一捡起那些散落的青果,徒手扒土,种入土中。
男孩的身影再次消失,那方墙变成了绿色的,藤蔓缠着梁柱廊檐,曲径通幽。
再进来的女孩已是少女模样,而男孩也长成了青年。
“你给不给我?”少女追着青年的脚步走到庭院中央拦着他,“就一个破玉坠,我长这么大,怎么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
未待青年开口,少女不假思索地替他开口:“见到了!”
青年只是笑着,少女更恼了,指着他院中的花花草草嘀咕:“你不是喜欢种菜么,什么时候喜欢收集灵玉了?”
青年敲敲她的额头:“养了一头猪,自然要多种些菜。”
少女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股脑地转身跑了。
青年这才转过身来,正对趴在屋脊上的我。
风佛过他手里那枚完整的铃兰玉佩,仿佛吹开了漫天铃兰花瓣,散落在他周身。
他一身白衣胜雪,笑若初春暖阳,散开了满室光芒。
“栖栖——”
他目光温雅地看着我,缓缓伸出手:“不许爬屋顶,下来。”
我顺着屋顶滚下时,落入一人怀抱。
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我紧紧攀着他胸前的衣襟,低声抽噎。
许久,头顶落下一道声音:“你哭够了没有。”
意识到情绪过于激动,我从他身上跳下,胡乱地擦了擦眼泪。
南宫阙很是嫌弃地擦着我在他胸口留下的水渍:“这么怕死?那些青果没毒,死不了。”
我忽略他这句话,绕开他看向满院的花草,这里的一切还是往昔的模样,只是似乎少了些灵气。
“小姐——”
院门外突然响起小丫鬟的声音,南宫阙抓过我飞到屋檐的另一侧,按着我的后脑勺强迫我趴下,对着我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翻着死鱼眼看着他,并对他窥视的行为表达出了鄙夷。
他从我的眼神里读出我的意思,略显尴尬的拿开了摆在唇边手指,然后扭过我的脑袋,不让我看他。
转头看到屋下的风惊兰,我有些诧异,她为何会来此处巡视?况且南宫阙又为何躲着她?
我转脸正要看向身边的人,却只见漆黑的瓦片屋顶上,只剩我一人……
狗男人,我和你势不两立!!
好在我对这里熟悉,闭着眼睛也能找到回去的路,不过从屋顶摔下来时,又问候了某狗的祖宗十八代。
不过有了这次冒险,我胆子也大了起来,次日便凭借着熟悉,悄悄溜出了门。
白日里我不敢在前厅晃悠,便只好在后山处闲逛,想要暗暗打探这些年云崖顶的境况。
然而好巧不巧,后山的守山灵兽已记不得我身上的气息,见到我就是一顿驱赶,为防旁人发现,我慌乱下就兜进了后山的迷阵。
儿时捉迷藏,我仗着守山灵兽与我亲近,便常常躲进迷阵揪着灵兽们当马骑,隐隐看着师兄弟们寻不到我才开怀。
再后来,被师兄弟们发现了,每次捉迷藏,他们便要将灵兽关起来才与我捉闹。
我兀自叹息,许久不曾捉迷藏了,灵兽早已不识得它们亲近的主人。
我寻着一处下方隐有水潭的峭壁奔去,临近峭壁之时,一转身,猛虎近在眼前,吓得我一哆嗦,没来的及准备就滑下峭壁。
我攀住了一块突出的石头,无他,只因方才听到了一阵嬉闹声,似乎瞧见了错落的枝叶下一个橙黄的影子,像是尹正倩,若是此时落在水里,有些丢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