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住在馆驿?”
“这……”
“令郎非是驿官,也非是来往官员或者通信使臣,他想要入住馆驿是要掏租子的,我查过馆驿的账簿,也问过县衙的账房,两个地方都没有提到这一点,想必令郎是没有交租子的,那他住在什么地方?”
“住……住在……”
“住在家里?”李青棠故意挑尾而问,“当然不是,那破屋别说现在住不了人,一年前也一样住不得人,他不住在破屋,也不住在馆驿,那么住在什么地方呢?嗯?杨驿官?”
杨市:“……”
一切变化的太快,不是杨市来不及思索,就是陈升也没想明白李青棠到底想说什么。
“崤县鼠疫最终控制在崤县以内,可鼠疫终究是病,还是人传人的病,没有人能说鼠疫过后从崤县走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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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全好的,尊夫人便是这样的一个,她从崤县娘家回来,回来之前也是仔细找大夫看过的,大夫说她无事,她自然兴冲冲地就回来了,然而回来后没多久一家人都被感染了鼠疫,无一生还。”李青棠起身踱着步子,“而你,杨驿官和你的儿子因不在家中躲过一劫,那间破屋因为一夜之间死了六个人而被洺县的百姓视作鬼屋,你拗不过,逃不开,心中压着无名怒火离开了那个让你伤心的地方。”
杨市:“……”
“当然,你恨你自己,因为除了恨你自己,没有别的人能让你明确的恨着。可你儿子不一样。”李青棠在当堂站定,“杜熙。”
“是。”杜熙出去了,没多久带回来一个人,见此人容貌,在座诸位皆站了起来,有的是畏惧,有的是想站,有的则是礼数。
“杜指挥使?”陈升认得杜寒英怕是和杜寒英从前遍山遍野地闲游有关。
“五殿下,萧将军,李大人,陈大人。”杜寒英一个礼数都不少,“本使奉皇命前来,请院正大人接旨。”
李青棠提裙便要跪,杜寒英拦住她:“圣上口谕,只一句话,不消跪接。”
李青棠知道杜寒英来了,是她安排杜寒英这个时候出场,可这站着接旨一事不是她安排的,她也不敢安排,且事先也不知道啊。
“皇上说的?”李青棠问出来自己都不信。
“是,皇上说的,皇上说连日来操劳,重华锦宁公主辛苦,口谕虽是给院正大人下的,但公主之身伤虽轻,却痛在父母身,故而大人不必跪接。”
李青棠:“……”真是时刻不忘提醒她那劳什子公主身份。
“是,李青棠谢皇上,接口谕。”
杜寒英朗声道:“洺县一事朕已知晓,因远离花都,不好细问,朕心甚忧,不论是鉴议院院正被绑之事还是驿官之事都事关重要,去岁惶惶,今朝欲求安稳必得从一桩一件之琐事谈起,院正不因事小而无视,此举甚合朕意,也叫朕想到南下之路迢迢,琐事多发,故,特赐鉴议院院正李青棠以杀伐审查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