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影被宫墙掩去,才快步跟上,到了跟前,又堪堪止步,仿佛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一时快语犯了大错,想来挽回又畏惧的踟蹰,深深一礼,懊恼道:“下官方才不慎冒犯,还请裴大人见谅。”
裴元俭并未理会,甚至连稍顿都没有,径直从他身前走过。
承极殿。
这是一座废弃的殿宇,里面早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尘土,到处可见蜘蛛网。殿内被黑布遮着窗,透不进半点光亮,阴冷和腐朽的气味张狂漫延。
一阵脚步声响起,旋即亮起一道火光,映出明黄绸缎。
崇祯帝举起火折,往前凑近,照亮一张画像。
画作色调清新鲜妍,笔锋着墨疏阔明朗,看得出是男子所作,却含着细腻情意。
只因为,画像上是一名女子。
晴空无云,盈盈绿水,一叶扁舟缓缓拨渠而过,舟上女子钟灵毓秀,翩然山水间笑容明媚,比之满池荷花还娇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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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
灯火照进那双明亮含笑的眼眸,仿佛活过来般,对着画像前的男子微笑。
画像前的男子一时愣怔,瞳孔渐渐失焦,仿佛失掉魂魄般进了那方世外桃源般的山水之间,唇角不知何时已然露出缱卷深情的的笑意。
“皎皎。”他呢喃着,声音极轻,仿佛怕惊醒画中人一般。
直到苍穹边泼泼洒洒晕染出一片灿烂金红,才转身离去,背影有一股难言的落寞。
昭庆殿。
等候在外的大太监看到回来的皇帝,吩咐人去沏茶,便低垂着眼跟进去,似乎对皇帝一个人消失大半日并不好奇,顺带关上了门。
“陛下,方才中书侍郎谢大人来过,半个时辰前方才离去。似乎仍是水患之事,谢大人看起来颇为忧心。”
自从赣州水患呈报朝廷之日起,谢大人立时便主张拨银拨兵去镇守救援,朝堂之上被驳斥后,便到昭庆殿外等候,直到今日也是如此,烈日,淋雨都不肯放弃。
往常才智夺人之名都好似传言美化,非但不知进退,还单愣愚蠢,十分的不识趣儿。
“嗯。”皇帝坐在龙椅,神情疲惫的闭着眼。
“长公主一事。”皇帝突的出声。
大太监心突然一颤,竟徒生逃避之意,却在行动时止住,骤然回过神,心中也觉荒谬。原来,他竟也还怕。
皇帝觑他一眼,脸上表情淡化近无。
裴元俭的话却骤然浮现在他脑海。
——陛下在上,为臣者自当听命行事。
是啊,他已然是皇帝,而且是掌权多年,根基深厚的一国之君,天下不过他一己之念。
他为何还要为那一点微不足道的顾忌,而被迫改变他的想法。
皇帝眸光渐深,道:“命礼部尽快择选吉日,迎长公主殿下回京。”
“陛下。”太监眸光一闪。
“既然谢如琢如此挂心赣州,便封他为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