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听着这名字很怪异?”像是很久没人问起他的名字,山人难得有了多说几句的性质,他道:“小人姓氏既不随父也不随母,阿爹阿娘说,除了海,这世界最大的便是山,他们一辈子也离不开这里,希望我能去见一见。”
说到最后,他笑了笑,却不是苦涩,而是寻常的,无意义的一笑,“但也只是玩笑,大人随耳一听便罢了。”
他也是盐丁,注定一辈子生活在这里,又怎么能见到大山呢?
既不可能,也就只能是笑话。
“薛揆,你可知如何脱盐籍?”
“依照律法,入了盐籍,非死不可赦免。”薛揆道。
“大人是想为山人脱籍吗?”
“山人,而非在山,是在于人。”
在世家官员甚至盐丁自己眼中,他们已经不能算之于人。父母之期,唯望祈一生所得为荫,泽披子女前路。山人的爹娘并不是想要让他去看山,而是想他们的儿子,成为“人。”
门被敲响。薛揆眼神凌厉,手扶上长刀。
“大人。”
听见熟悉的声音,薛揆方神色微松,去开了门。
“属下参加裴大人。”枢密院暗探冯策对着裴元俭跪下行礼,得到准许方才站起回禀。
“果然不出大人所料,在大人离开之事制造的一场小麻烦骗过了郭章的人,却并未骗过谢家。”
“谢家并未出面,却让人暗中给郭家提了个醒,郭章担忧之下,果然匆匆去了一处无人的宅院。他走后,属下费了一番周折才入了密室,可奇怪的是里面的账簿只有薄薄一册。”
裴元俭接过账簿,看了几页便放下,沉声道:“这是假的。”
“这。”冯策面有惊疑,却想也没想便相信了裴元俭的话。
这上面的账簿虽然和户部呈报的有异,看似做的很真,但呈上去却罪不至死,想来这是他们早就做好准备让他发现的“罪证”。
到最后辛苦一场,只能伤其皮毛。
“属下办事不力,请大人责罚。”冯策道。
“不过,属下在郭章亲信口中听到了一个人的名字,似乎对这个人极为痛恨。属下以为,此人或许可用。”
“谁?”
“郑从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