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司梵指尖略微一动,微微用力,尝试把手抽出,却没成功。
闻濯的力道远比他想象中大,那双黑沉不明的眼眸幽深晦暗,握着他手的决心,也坚定异常。
似乎不想让他……如此轻易离开。
“旁边不就摆着糖吗?”游司梵轻哼一声,掩去心底现出一霎的退缩,仍然任由闻濯啄吻指间,“想吃甜的东西,哥哥又何必舍近求远。”
没有人回答他。
闻濯唇角轻轻一弯,原先凌厉的薄唇染上深吻过后的潮红与水色,夏夜山间的精怪都不及他惹眼。
好一个华贵清冷的青年,偏生愿意做游司梵裙下之臣。
唇齿尽是他胡乱留下的痕迹,突兀而显眼,仿佛是某人昭示专属权的印章。
游司梵脸颊更红几分,又隐隐生起气来。
干嘛什么话也不讲,这是吃定他无法拒绝吗?
他看着闻濯重新低下头颅,挺拔利落的鼻梁露出些微侧影,垂敛的长睫鸦羽一般,在眼眶下方投出浅淡的暗光。
青年就这么专心致志,继续用片刻前欺负游司梵的唇,舔吻被他牢牢桎梏的指尖。
姿态近乎虔诚。
“……”
好吧,他也是真拒绝不了。
游司梵泄气,杏核眼耷拉成委屈的弧度。
但他实际上沾染的糖浆并不多,不过是淅淅沥沥的零星分布,闻濯稍舔几下,很快就干净了。
到后面,几乎只是在单纯地吻。
游司梵的手越发僵硬,指骨渗出难言的麻木和酥痒,仿佛那只被捧着的手已经脱离躯壳,全然属于闻濯。
少年恒久地固定在青年的桎梏中,被迫承受过载的浪潮。
灯光昏黄,水色弥漫。
如今的一切,仅仅是序幕而已。
闻濯不容置喙,分开游司梵试图并拢的指间。
少年的手指纤长却瘦削,指腹能摸到一些半软不硬的薄茧,它们如同保护主人的最后一层盔甲,固执地挡在闻濯面前,阻拦过于亲昵的触碰。
闻濯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仔细吻过那些因写字和做事形成的痕迹,就轻而易举地略过。
——转向手掌中,细嫩白皙的两指之间。
它似两座高山交夹形成的山谷,低低的凹下去,安静地存在于游司梵的手掌。
比起直面万事万物的指腹,游司梵的指根甚少感知外界,那些彼此相连的肌肤,依旧光洁滑嫩,敏感至极,对突如其来的啄吻如临大敌。
闻濯想也不想,舌面一寸一寸舔过游司梵指根所有纹路。
鼻尖甚至因此碰到对方紧绷的指背。
“哥哥——!”
无法抑制的酥痒自指骨根处猛烈泛起,游司梵实在是再难以忍耐,从舔吻开始就在积累的痒意终是盈满。
铛。
指根如同炸开一朵绚烂烟花,他浑身狠狠一颤。
明明只是在吻手而已……彼此衣服都好端端穿着……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颤抖?
闻濯的舔吻仍在继续。
舌尖拥有与手指截然不同的温度,它高温,滚烫,如同一块烧红的生铁,刚从红通通的铸铁炉里捞出,强势且不容置疑。
它就如此强硬地盘桓于两指的根部,叫游司梵连忽视也做不到。
他喉间唤出几声可怜的求饶:“哥哥?等等,哥,哥哥!”
游司梵惊叫一声。
闻濯绅士的伪装自然而然地破碎,终于露出暴风骤雨的内里。
他衣冠楚楚,仍旧穿着那件立领缎面衬衫,却以舌尖作为武器,掠夺游司梵指根拥有的一切。
那是一头忍耐太久的猛兽。
不顾一切,专制非常。
指根是游司梵双手交握时才会接触的部位,刻意的抚摸少之又少,肌肤何其娇嫩,连最寻常的触碰都会有异物感。
然而再娇嫩,也只是平平无奇的表肤,每日坦诚地接触空气与他人的目光。
同身体其它部位相比,其实不存在本质的不同,并未因为是指根而多出几条神经末梢。
它当真仅是手掌的组成部分罢了。
但在闻濯攻城略地似的舔舐里,游司梵就是荒谬地感觉到深至魂灵的颤意。
柔软无骨的舌面尝遍指根每一处细节,游司梵避无可避,唯有承受。
水渍,糖的甜腻,涌动的腥甜,齿关闭合又张开的轻响。
厚重粘稠的触觉,藤蔓一般若即若离的束缚。
游司梵头晕目眩,近乎要迷醉于这场潮湿且炽热的梦里。
梦境之外,衣衫不整的少年气息急促,左手紧紧攥着单薄的夏被,棉质布料团成一团,褶皱自他的指根不规则地溢出。
他好似握住自己前途未卜的命运。
x城黎明时分幽暗无光,在全然的黑暗中,游司梵纷飞的思绪和呼吸被一同掩盖。
无人目视他跌宕起伏的冲动和燥热。
唯有手机屏幕闪起一瞬。
[视频通话时长:6:23:01,6:23:02,6:23:03……]
“……以上。”
闻濯结束发言,向对侧的研究员点头致意,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