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眼前都跑起了跑马灯,回忆闪过时,她发现短暂的人生里竟没有值得回忆的片断。
那时的她突然产生一个飘渺的想法,希望有个神仙能帮帮她,她想活下去,不求富贵,简简单单活下去就好。
“唉。”阿软轻叹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原来不求富贵,简简单单的生活也不是那般容易啊。
明月如银盘高挂在天上,看着月光明亮照到山上却像是被吸走了光亮。
一个漆黑的人影翻过阮家不算高的土墙,落到地上。
黑影脚步有些趔趄,摇摇晃晃的走进院子推开了房门。
西侧里屋的门关着,黑影踉跄走到门前推了一下,门没有推开只露了点门缝。
里面的木栓栓着单薄的破房门,黑影不知道弄了个什么在门缝处拔了一下,就听一声轻响门缓缓开了。
黑影扶着门摇晃进来,路过门边一张铺着草的木床,向里面那张床走去。
黑漆漆的人影有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就在他伏身用那双眼睛看向床上的被子时,床上蜷着的小人儿突然睁开了眼睛。
两人都吓了一跳。
“别怕,是我。”
听到是阮文耀的声音,却也没□□上阿软真的完全不怕。
她紧握着手里的剪刀,盯着黑暗里的人影。
这黑漆漆的,这样摸回来,山里精怪多,该不是鬼魂吧。
“阿软,我回来了。”有些沙哑的声音,带着点委屈。
他蹲在床边,可怜小狗一样看着床上的媳妇儿。
也幸亏是阿软胆子大,她也算在乱坟岗里呆过,但哪有他这样吓人的,半夜里摸到床边,阴深深地盯着她。
是个人都会被吓个半死。
他的脑子是有什么问题吗?
阿软嗅到空气中有一股酒味,是喝醉了吗?
好消息这可能不是鬼魂。坏消息,可能是个酒鬼。
即使知道是阮文耀,阿软也没有完全放下心来。
这人黑漆漆地摸过来是想做什么?
她想起身从床上起来,才一动,阮文耀突然有些害怕似的小声喊道:“你别动……”他说到后面,声音都开始委屈了,“真别动。”
面对一个醉鬼,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何况面对阮文耀这种能拖动大树的力量,还是别惹他好些。
阿软没有动,一双眼睛警惕看着他。
黑暗里的人低着头,发出低低的呜呜声,以阿软的经验,他应该是哭了。
想到白日里种种,阿软有些疑惑。
这人怎么了?
他不是去见那个燕子姐姐了吗?难道被打了?
这半夜跑回来,是和别人吵架,受委屈了吗?
阿软尽量放软声音,轻声问道:“谁欺负你了?”
这简单的问题,却叫阮文耀突然身子抖了一下,被人压着的窒息感让他身体有点不受控制。
这应激似的反应,让阿软似乎想到什么,却又觉得有些荒缪。
不管怎样,阮文耀一个男子身份,总不会被人轻薄了吧。
还是说,有人发现她的身份了。
黑暗里的阮文耀突然没了动静,这叫阿软更是怀疑了。
看他这反应,定是被欺负了,只希望不是她猜测的那样。
看他整个人都绷紧着,阿软轻声哄道:“你别怕,已经回家了,没事了。”
黑夜里这才传来他的呼吸声。
阮文耀声音带着哭腔,小心翼翼地问道:“阿软,我可以,可以……”
他问到一半低下头,不敢再说下去。
“嗯。”阿软轻轻的声音从黑暗的另一头传来,竟直接先答应了。
阮文耀的脑袋有了一丝清晰,他小声问道:“你不问我要干嘛吗?你不怕我了吗?”
“嗯。”阿软又应了一声。
“真的可以吗?”阮文耀撑着发晕的脑袋,问得小心翼翼。
虽然他现在脑子很乱,可仍然记得,刚刚那种令他恶心的接触。他很无措,脑子里冒出的想法,自己也理不清原由。
阿软如他所愿,有些无奈地问道:“你想干嘛?”
黑暗里的小狗眼泪汪汪,小声问道:“可不可以握一下你的手。”
“……”阿软无语,果然这人总是又离谱,又理所当然。
离谱于他的要求古怪,当然于也只是这样,并没有其它过份要求。
“我洗过手了。”阮文耀小声地添了一句。
半夜有一只可怜小狗眼泪汪汪蹲在床前,要和你握一下手。
这种要求,还真是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