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耀把兔子肉尽量剃下来切成条。
这可是个费劲的活,好在山里兔子都很肥硕,还是能剃下许多。
阿软也没闲着,清点了那破衣服,旧皮子,用剪刀剪下成块的,能继续用的放在一起。
阮文耀剃着肉,回头疑惑看了一眼。
“弄这些做什么,都没用了,扔了吧。”
女孩本想说什么,看了他一眼忍住了。
她剪了一块合适的深色长布走到阮文耀身后,用布条量了一下他的头围。
阮文耀愣了一下,由着她在头上作为。
阿软只量了一下,很快回到她的针线篓子旁边,开始剪裁着旧布料。
剪好飞快的穿针引线缝补着布条,阮文耀一边剃肉,一边不时回头看她在做什么。
看得多了,正对了阿软的目光,“看什么,仔细切到手。”
阮文耀赶紧收了神,不敢再看了。
家里剩下的兔肉不多,他忙了许久终于是剃完了,全部剃出来切成条也还有小半盆。
阿软放下手里的活,过来给他拌料。
依旧是许多的辣椒沫子,加上些酱油、盐调配。
这野兔子肉算不得是肉中顶好的肉质,只得加重了口味,力求让味道丰富起来。
这边阿软下料,阮文耀跟着拌肉,两人越发的默契起来。
“先腌二个时辰。”阿软找了个簸箕将腌肉的木盆盖了起来。
阮文耀洗了手,收拾了剩下的残骨兔皮,又提桶出去打水,硬是一点不歇着。
等他把水缸重新装满了,这才歇了口气,端了个小凳子拿了水舀,坐在阿软旁边看她缝补。
“别喝凉水,有茶。”阿软指了一下厨房。
阮文耀那般皮哪里听,赶紧当是没听见要猛灌两口,谁想阿软比他高一层,不等他灌已经伸手按住了水舀。
两人目光对上,一个嬉皮笑脸,一个板着小脸一脸清冷。
“好,听你的,我喝茶。”最终还是阮文耀让了步,赶紧放下水舀,去厨房里拿了大茶壶过来。
他先倒了一杯递给阿软,自己张嘴对壶嘴隔空倒茶。
阿软瞧了一眼,懒得说他。
“你喝茶呀。”阮文耀倒是催起她来。
阿软放下手里的活,端着茶杯轻啜了一口。
阮文耀见她喝得这样慢,到屋里找了个小桌子擦干净放在她椅子边让她放茶杯。
他又去找了些野果,野栗子放在桌上。
阿软瞧着他的动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幸好这家没有婆婆,不然定是要骂死她,哪有伺候得这般好的。
阮文耀忙完,又坐捧着脸看她缝补。
阿软被瞧得有些不自在,说道:“饿吗?锅里还有饼子。”
阮文耀摇头,“等你忙完了一起吃。”
说完他又捧着脸盯着她。
阿软起先很不自在,但看了他几眼,顺着他的目光发现,他其实是在看她手里的针线活。
“看什么?仔细扎到手。”阮文耀捧着脸坏笑说着,似要扳回一城,把她刚才的话还给她。
阿软不理他,专心缝制着手里的帽子。
这会儿就是阮文耀也看出来了,她在做一个简单的包头帽子,已经可以看出雏形,前面按头型做的圆形包头,后面开了缝,尾部留了两根束带。
瞧着简单做得精致,边边包了布边收了针线。
“是给我做的吗?”阮文耀顿时坐不住了,欺身上前眼睛都贴到帽子上。
阿软赶紧收了针尖,“等下。”
这人这般猴急的吗,针都要扎在他头上。
“哦,哦。”他赶紧后退,可人是坐不住了。萝卜似的一会儿坐小凳上,一会儿又站了起来。
“还没好吗?不用做得那么仔细。”
阿软收针打着结,眼睛瞥了他一眼,他这性子怕是一点事都藏不住。
有那么一刹那,她想着要不要问下他家的秘密,以她在宅中练就的话术,大抵应该能问出来。
可这想法,很快收住了。
她的生存经验告诉她,蠢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自以为聪明。
她如今只是想试着活着,不想沾染太多是非。
“好了。”她将帽子递给阮文耀。
那人满眼欣喜的接过来,赶紧跑到水缸边对着影子佩戴。
“哇哇,好看。有这个帽子以后上山不用扎满头草了。阿软你真厉害,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个。”阮文耀高兴得就差满院子跑。
没一会儿,他突然收了高兴神色,小心翼翼跑到媳妇儿面前问道:“阿软,这帽子能给我爹吗?”
谁能想到,这猴子般的人还知道孝顺。
阿软正剪着废布料,闻言抬起头,淡漠说了一句,“不行。”
“啊。”阮文耀顿时如霜打的茄子垂下头。
阿软重新穿着针,默默添了一句。“小了。”
阮文耀愣愣的,突然福至心灵般高兴地说道,“是呢,我爹头比我大了一圈,来来,你再量量我脑袋,多放两圈他肯定能带。”
“嗯。”阿软轻轻应了一声。
顿时面前人又成了猴子,高兴得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