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主人今日大喜。”那些姑娘转过去——眼睛像是倒悬的弯月,黑漆漆的,多望一眼都要把人吸引过去。
“佛奴——佛奴——!”黛玉周身都冷下去,她叫着林言的名字,而林言依旧听不到她的声音。
“你家主人是谁?”
“我家主人今日大喜。”
黛玉也到了林言跟前,可这样清晰恐怖的梦境不容她给上一个警醒。那些丫鬟渐渐围靠过来,黛玉紧紧攥住林言的手腕,看着他头发上不知何时沾上的晨露,心底一片清明。
“你家主人在何处?”林言无知无觉,好像当真是一个故事里的局外人。
“我家主人今日大喜。”
她们捧着白衣,眼睛看着黛玉。在两个人的注视下,她们把白衣举过头顶。
“请主人更衣。”
更遥远的地方响起听不清的歌谣,林言被这样的诡异惊到,立刻向外面跑去。可黛玉不知为何也一起动了,她好像作了书页翻动时吹动的一片花叶,像是一缕被裹挟的微风,被林言带着往大门的方向过去。
那听不清的歌谣仍然响在耳边。
花,到处都是花。黛玉看着那些花海,拥拥簇簇,几乎要扑到她的身上。花丛之后没有人烟,可声音却清晰。
迎春、探春、惜春、宝钗、湘云......还有许多黛玉来不及分辨的声音。
直到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黛玉周身一顿,‘砰’的一声,刚刚攥紧的手落了空,一道高门隔绝他们两个。但黛玉知道林言也听到那个声音,并且立刻就分辨出那个声音。
“开门——开门!”门在颤抖,但并不肯轻易打开。在那个梦的最后,黛玉只听到林言近乎凄厉的声音
“姐姐!!!”
“妹妹,好妹妹,我求你了,你不在,我做什么都没劲。”
宝玉的声音还絮絮响在耳边,叫黛玉回神。阳光投在炕桌上,分出密匝匝的格子,金灿灿又甜蜜。
这叫黛玉有一刻恍惚,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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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温柔的格子里下一刻就会生出爪牙......
她还回答着宝玉的话,声音轻微,眼前却还招摇着那些红的绸缎,在空中飞扬。
“老太太醒了,正叫姑娘过去说说话呢。”小丫头的声音又唤醒她第二次,黛玉仰起脸,笑着抚平膝盖处的一点褶皱。
“这会就过去。”
宝玉还跟着她,那水红的褂子,在那些更加红艳的映衬下,好像真的作了一道影子。
影子变得越来越小,又动着,经过几道古代矮墙,越过淌过去的四指宽的细流,透射到长着青苔的石头上。
饶是柳湘莲在外行走惯了,在这样湿滑的地方也难免忙乱,一不留神便给鞋边添一层浓绿。
“公子,对不住——”领着他的管事却像是很熟悉这一块的路途,回过身去又去搀扶柳湘莲。柳湘莲却有些不好意思——他本就是好奇,非要跟过来,这会看来原来是耽搁人家行程。
“公子,不妨事。您瞧,再绕过这一块,咱们就到了。”
林言家里的管事也有一副体贴的心肠,柳湘莲暗自思量着,远远就看到一处残破的房屋。
说是房屋已经不确切——原本应当覆盖屋顶的茅草一丝不剩,充作房梁的架子也只剩下焦黑的残枝——柳湘莲确信,他只是稍稍一碰,那黑炭自己就碎了。那一摊废墟前面坐了个枯瘦老头,花白胡子到胸口,整个人好像一颗干瘪的豆子,在这茂盛的林间中无动于衷,没有生根发芽的念头。
被竹栏杆包围的小院里还有几个农户在帮忙,他们看见管事,却都走过来跟他问好,也打听主家近况。听说林言在准备乡试,为首的一个,年纪大一些的连连点头,肯定道:“咱们家公子,从小就是会读书的。”
柳湘莲有点好笑,他晓得林言从小且不在苏州。可看着他们真诚的样子,他明白林言素日所为不需明说,心底更加高兴有这样的朋友。
那些农户跟管事的熟,因着这份熟稔,也并不避讳柳湘莲这个生人面孔。
“什么时候烧起来的?”管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