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屏蔽了他的这句话,只是饮空了杯中的烈酒,眼神麻木:“我说过,当年撞了你的事是我做的,你只要生气,随时可以撞回来。”
陆明熙冷冷笑了声。他也捏了根烟叼着,捂着打火机的火苗点燃,一簇猩红很快烧起,在露台的夜色中摇曳。
“想的美,我才不会成全你和她呢。”
他的笑声深处忍着可怕轻蔑的憎意,“你就这么在谢汝云的控制下,一辈子给我痛苦可悲地活下去吧。在我死之前,你们谁也别想先解脱。”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空气里除了一楼远远传来的嬉闹和音乐,一时间只剩下了烟草噼啪燃烧的声音。
最后还是谢周霖先开口,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打破沉寂。
“池耀星呢,他不是说今天会来弗兰德?”
陆明熙轻笑了声,有些不屑,“那家伙最近被家里看得很严。他原本跟着他妈妈在国安局里做事,但是最近发现他似乎入侵了国安局的系统,还明目张胆地留下了痕迹,就被送去他爸爸那边的公司看管。”
谢周霖回忆了一下,“他成年后每年生日都能拿到flosAI5 %的股份作为礼物,现在被送去那边也只是池家的借口吧。他们早就想让他学着接手flos ,毕竟当年是他非要留在国安局的。”
“不排除那个痕迹是池新月故意做的局,可能她早就想把自己儿子踹出国安局了,”陆明熙道,“毕竟三年了,他还是不相信季殊早就已经不在,利用职权铺网搜查整个兰顿。说什么没亲眼看见过她死去的场面——”
“哈,装什么呢,”他的眼中烧了点妒忌憎愤的光,“当年他可是我们之中唯一去参加过她的葬礼的。那时不是亲眼看见她的骨灰盒下葬了吗?”
谢周霖没说话。他手中的烟燃尽了,拨弄着打火机,咔哒咔哒的声音让他有些出神。
直到陆明熙的一句话扯回他的思绪。
“再不装得正常一点,他迟早会被池家送去疗养院关起来,步你的后尘。哈哈……”陆明熙嘲了两声,忽然捂着唇犯了点咳嗽。他喝些酒压下心悸,又点了根烟,眯起眼睛,
“最近还说什么查到季殊的论坛账号有海外登陆过的痕迹,肯定又是海外骇客的政治举动……”
谢周霖的眼神迟钝地动了动。
他已经很多年没登陆过校园论坛了,那上面有太多他无法回首的回忆。这些年只要看见她的照片、影像、有关她只言片语的痕迹,他的头都会要命的痛,仿佛一万根针在同时扎着,让他无法思考、无法入睡。
当年住在疗养院的那段时间里,他始终无法接受季殊死去的事实,无数次寻死被拦下,院方甚至联系了谢汝云,准备给他进行大脑前额叶切除手术,强迫他忘记过去的事。
但谢周霖不想忘记她。在这样的胁迫下,他不得不强制自己变得正常起来。
他已经完全忘记那些日日夜夜是如何挨过的了,只记得出来的时候,健康已经离他远去。他苍白消瘦、形销骨立,养了好几年身体也无法回到一开始的状态。
为了对媒体找个说辞,谢汝云便对外称他去疗养身体,同时去教堂静心。她帮他拒了塞弗林的offer,送他去帝国理工上学,此后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谢周霖没多少生的意志,更失去了从前那样对自己人生全部的掌控欲。他顺从谢汝云的意愿,得过且过地活着。
在车祸的事曝出来之前,谢汝云提前去找陆如青达成了和解。民主党上台后,主动施行一系列有利于皇室的要求和举措,内阁和皇室的矛盾被逐渐化解。
此后,他和陆明熙的人生,都好像恢复正常似的,顺着轨道如常往前走着。
只是他很清楚。不是这样。
他们的内心,都已经从中腐烂、腐朽,像是空洞的陷阱和无解的病症,而唯一能拯救他们无尽的痛苦那个解药,早已和墓碑一起静静躺在覆着白雪的邻海墓园之中。
陆明熙还在说着什么,但他已经没心思听。直到短讯提示音打断了他的话。
“池耀星说他快到了。”陆明熙滑开手机,瞟了眼信息,“我要告诉他,他错过了最精彩的那首悼亡歌。”
谢周霖无视了陆明熙无聊幼稚的发泄举动。他只是浑身要命地冷。月亮一点一点被乌云覆上,冷风不停往他的领口灌,好像要刺透骨髓,往心脏钻。
每年冬天下雪的日子都是这副鬼样子。明明已经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冷意是从哪里来的呢?
他有点恍然。抬起表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乐队的演出结束了也有一会儿,他准备起身离开。
陆明熙问他:“你这就走?”
“晚上还有会要开。”谢周霖敷衍地回了声。
“不敢相信你这样的人要是当上党魁,以后兰顿的未来该怎么办……”陆明熙嘀咕道。
最近一场议会政治投票,他把自己的票数投给了兰顿境内一座名叫ice的冰山,并且利用自己的账号影响力拉票,带着兰顿民众一起投,声称要把这座冰山投上首相之位。
结局是被陆如青狠狠地臭骂了一顿,勒令他删除了这条推文。
两个人分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