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季殊的眼神微动:“你才是经历了很多苦难。”
季殊避开他的眼神,回过头,嗯了声,“不过也都过去了。谢周霖在医院躺了那么久,有没有交代你什么?”
“交代了下一届会长的人选以及一些交接事务,但具体的他没有详细说。”成秋远说着,声音又低下来,“……会长他当初喜欢你的事,其实我们都看出来了。当时他让我跟学生会里的人一直有意无意地给你们制造独处的空间,包括论坛上一些帖子背后也有管理员的推波助澜。当时我们其实也不太分辨你有没有意,只能再现在跟你道个歉,好在你们在一起了。”
季殊在清楚谢周霖的性格之后, 再回忆起从前那些事情,只能说是意料之中。她耸耸肩, 语气轻松地说道:“没必要道歉,我跟他现在已经分手了。”
成秋远愣了一下,有些呆呆的:“……论坛上有传闻你们最近关系不和,我还以为是假的,原来你们真的……”
季殊又笑了一声,深意地看了他眼:“如果真的如传闻中我们最近关系不和,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又是为什么呢?想揭会长的短吗?”
成秋远没料到会被她一眼看穿。他抿唇有些尴尬羞赧地低下头,但季殊也没有计较。
她发完了手里的传单,才跟成秋远说道:“不用什么事都跟谢周霖耳濡目染。他没有你想象里那么完美。”
成秋远一愣。他看着她准备离开的背影,心意有些躁动,刚想叫住她却发现她已被人群包围。
学生游行组织活动成员要求跟她合影,还有很多慕名的学弟学妹们挤进人群为了瞻仰首席的风采。
那天的首席演讲活动尽管以意外收场,但她的票数和人气却仍旧没有意外地排在第一,成为了位列第五的首席。在毕业季这年,她的名字和档案终于被计入了图书馆年鉴表的首席专属区域,她的演讲也被载入弗兰德珍藏录像区。
组织人苏宁珏和江兆明两个人牵头把她在演讲中提到的措施整理后提交给了学校,听说校方正在审批中,一旦通过,在这所弗兰德贵族学院里,任何霸凌行为都将成为阴影中的过去。
而以前或现在正在经历着痛苦的孩子们,都将迎来崭新的生活。
她一合完影,转头就看见江兆明看着她在傻笑,对上她的视线才挠着头,脸红地将头转过去。苏宁珏小声跟她说:“学姐,好多男生听闻论坛上你和会长不和的传闻后就悄悄问我们你的消息,想来暗戳戳撬墙角。你可得小心了。”
季殊没什么心思再解释自己已经和谢周霖分手的事。她临走前领了份筹款组织的时间表,特意去特招班等人。
岑萱出来一看见她眼睛就红了。她们两个也不关心她有多大风头,只在乎她现在身体怎么样,听闻她这两天又是卷入小公爵车祸案里,心疼地问她有没有惹上什么麻烦。
直到听见她说了和谢周霖分手的事后岑萱才吃了一惊。楚佳宜倒是没什么惊讶的,她反应很淡定,坐在长椅上,拄的拐靠在一边:“早说了,校园时期的恋爱走不到婚姻。”
岑萱倒是狠骂了几句:“他怎么敢跟你分手!?他眼睛是瞎?”
季殊平静地说:“是我甩的他。”
岑萱立刻道:“分得好啊。你值得更好的,小殊。”
楚佳宜在旁边啧啧几声,她盯了季殊一会儿,叹道:“快点毕业吧。毕业了天天就没那些狂蜂浪蝶堵我和岑萱找我们要你的联系方式了。”
她幸灾乐祸的,“以前你的绯闻一个接一个,还都是首席,那些人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那几个暧昧对象不是躺医院就是离校,正牌男友还不合,又有了首席光环加持,他们就更蠢蠢欲动——可惜注定失望了。”
她们也看出季殊现在没有丝毫这方面的想法。不知道到底是在上一段感情里经历了什么,她的眼眸又黑又沉静,看上去像一瓢清冷的湖水。
她倒是三言两句解释了初中曾经发生过的事,比谢周霖找人在YT上解释的经过更加详细。
岑萱更关心她的病情。她靠着她的肩膀,絮絮地问她最近的情况,楚佳宜则在手机上翻着最近的小报消息,递给她。
“安贞辅佐官现在受到民众的反对声很大,大部分都是受到安纯事情的拖累,”楚佳宜指给她看,“她以前在网球部做的事也被曝出来了。好笑的是,她从前那些跟班都争先恐后出来指认她、划清关系,我家最近也拿了一笔不菲的赔偿。”
季殊懂“墙倒众人推”的道理。
“保守党的支持率因为这次内阁的事故估计也要下跌。谢家倒是得了平白天上掉的免费馅饼了。”
“阮思安也不无辜。”岑萱在旁边忽然冒出来一句,她听完季殊的话后脸色就一直怪怪的,眼神中也掩藏着浅浅的怒气,
“霸凌这种事原本就是在天平两端。不站在弱势群体一方,只是站在中立角度,迟早会向砝码更重的那一方滑去,更别提她还加入了更重的那一方——只说些伪善的话、做些伪善的事有什么意思呢,令人不齿。”
她话音落下,几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楚佳宜高深莫测地开了口。
“没想到你还能说出这么有思想深度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