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转身,女生警惕地后退几步,将椅子横在身前。她黑沉的眸中在他的脸颊上绕了圈,很快视线落在他的身后。
“会长,你没事吧?”她声音关切,“你先离开,别被他波及,这是我跟他的事,很快就能处理好。”
谢周霖咳嗽几声,侧身吐出几口血沫。
陆明熙很快从他身上起开,他朝着季殊走来,季殊一边走一边举起手里的手机:“你别冲动!你再不住手我就让公爵来治你。”
她说着,又单手脱下手里的手镯,两个人中间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她将那镯子扔给他。
“……你的东西。”季殊的声音低下去,“别再让我保管。”
陆明熙的心脏忽然痛得难以忍受。他没伸手接,价值不菲的皇室信物落在地上,“叮当”一声清响,镯子滚了个圈儿,最后才倒下。
和镯子一起倒下的是陆明熙。
他闭眼之前只来得及看到季殊眼中诧异的神情。
谢周霖脸色又黑又沉地抄起楼层中的备用消防器械照着他后背砸了下去。看见那身影倒下,蒙在他脸颊上的灰霾才浅浅散去一些,他满意地伸手抹了抹唇角的血沫,思绪被女生不敢置信的声音拉回。
“……会长!?”
季殊扔下椅子,慌忙跑过去查看陆明熙的伤势。对方脸色惨白,除去脸上的皮外伤外,刚才那一下后背的伤势不知道有没有砸到紧要处。她尝试拍陆明熙的脸唤醒他的神智,却被谢周霖一下子扯过了手。
“他没事,我下手的轻重我清楚。”谢周霖拉着她的手腕,从地上捡起书包往外走,“我给陆如青打过电话了,她知道该怎么办。”
“你会有麻烦吗?”季殊还是忍不住地回头,走廊上一片狼藉,简直像战场一样混乱。
谢周霖一边安抚她,一边忍不住攥紧她。
他瞥了眼她的神色,轻轻“嘶”了声,季殊果然回过神来,她有几分心疼之色地捧着他的脸:“你伤得好重,我们去医院。”
谢周霖顺从地说:“好,你来开车。”
他跟在季殊后面下了电梯,才开车出校门口就看见公爵府的车队驶了进来,季殊总算放下了心。她把自己车里备的药品递给谢周霖,一边开车赶往医院。
车厢内渐渐升起酒精的刺鼻气息,伴随着血腥,令人有些喘不过气。谢周霖处理着自己的伤口,看见季殊脸色苍白地看着路况,思绪显然难以集中,伸手扶住她的膝盖,安抚道:“我没事。”
他在过来之前就听岑萱说过楚佳宜昨晚发生的事了,也知道季殊为了处理这些一宿没睡。他的书包里还装了给她带的早饭。
“你遇到问题应该第一时间向我求助的,”谢周霖看着她认真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替你解决。”
季殊咬着发白的下唇,好一会儿才松开。她停在红灯前,用手捂住眼睛,绷紧的神经这会儿才放松下来:“抱歉……我太焦虑了,没有跟你商量过就一个人去找了陆明熙。”
“没关系,只是第一次而已,”谢周霖抓住她的手,弯着唇角,“你肯依赖我,我很高兴。我会将这件事处理得让你满意。”
但这一次,季殊却慢慢将手抽出来。
谢周霖掌心的温度消失,他愣了一瞬,唇角笑容僵住。
“我不想让你为难,会长,”季殊沉着眉头说道,“这件事我还是觉得自己处理更好,如果真的到了必须得求助的地步,我会找你帮忙。”
谢周霖怔了怔:“……小殊,你不想让我插手?”
“安纯家是内阁那边的人。你的母亲如果知道这事的话,也不会让你搅这趟浑水的。”
季殊眉眼间的疲惫无法遮掩,她眼底乌青,看着前方的绿灯,继续行驶,“她做得很干净,一点证据也没留下。我得从长计议这件事,目前最重要的是去医院看看楚佳宜的情况,她现在状态很差……”
谢周霖不由自主捏紧自己的手指,好半天他才恍然出声,音调抬高:“你不相信我?”
“我没有……”
“是你觉得以我的能力无法处理好这件事还是信不过我?”谢周霖的眼瞳直勾勾看向她,目光灼灼,呼吸都急迫了几分,“……陆明熙跟你说了什么?你们在会议室聊了些什么?”
季殊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找他问安纯的事,他说要帮我,我没答应。”
“就这样?”
“还应该有什么?”
季殊将车停进医院停车场。她下了车,谢周霖紧跟着上前攥紧她的手腕,像沉甸甸的手铐似的锁住。他的脸和脖颈上还有几道碎口,衣领也染了血红。
他柔下声,“抱歉,刚才是我太心急了。我相信你说的话,但你也应该相信我的能力,我能为你处理好这次的事……”
季殊有几分动摇。
但她是见过谢汝云的。那个女人看起来温柔亲和,实际上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纵然谢周霖说过她不会违反他心意已决的决定,然而她并不能保证对方就会这样看着谢周霖胡来。
陆明熙说的话没错。
“会长,”她抿了抿唇,想了会儿,也缓声道,“这件事可能是我判断错误。毕竟什么证据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