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把抽屉里的碘酒瓶和棉签拿出来。
陆海峰进来,坐在那天同样的位置上,把受伤的手搭在桌上。
这几天他一直是这样,苏棠也轻车熟路了,走过来打开碘酒瓶,蘸棉签,涂抹药水,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
今天的药水涂得有点多了,一滴药水凝结在伤口处,片刻之后缓缓流淌下来。
苏棠拿来一张餐纸,轻轻地在他手掌边缘处按了按,把多余的药水吸走。
她没有抬头,却能感觉到陆海峰一直在看着她。
为了掩饰尴尬,她清了清嗓子,问道:“这两天李闯怎么没来啊?”
听到她突然问起李闯,陆海峰微微眯了下眼睛。
“怎么,你找他有事儿?”
“我找他能有什么事儿?”苏棠把用过的餐纸丢进垃圾桶里,抬起手在他的伤口处轻轻扇了扇,好让药水快点儿干,“就是好几天没看见他了,随便问问。”
相比陆海峰,李闯看起来更喜欢来宝祥居,上次她不让李闯来,他宁可乔装打扮,被赵胜男误认为抢劫犯,也要来买包子呢。
所以,这几天看不到李闯,苏棠的确很疑惑。
陆海峰却似乎不相信她的解释,他不依不饶地继续问:“如果我好几天没来,你也会这么问吗?”
苏棠被他直白的话说得脸一红,她放下手,拿起了碘酒瓶。
“你想什么呢?那天李闯不是也帮忙了嘛,我……我就是关心一下。”
那天要不是意外,她都没发现陆海峰手上受了伤。
所以,万一李闯回去以后,发现自己也受伤了呢?
他们好歹刚刚帮过她一个大忙,她关心一下不是很正常么。
陆海峰看了看苏棠,见她始终垂着头不看自己,顿了顿才说道:“他壮得跟牛犊子似的,用不着你关心。”
“那就好。”
苏棠没再多问,拿着药水瓶准备走。
却听陆海峰继续说:“就是我这几天手受伤了,骑不了摩托,没法带他了。”
苏棠一怔,下意识地回头看过来。
他的伤是指关节处破了几块皮,涂上深红色的碘酒以后,流血和边缘的位置颜色变得更深了,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是啊,这可是关节那里受了伤,要是骑摩托的话,需要拧摩托把手,手受了伤使不上劲,说不准还会导致伤口再次崩裂。
看起来,应该会很疼的吧。
她想起之前他那么喜欢那辆川崎摩托,现在却因为受伤的原因骑不了了,心里不由得升起几分愧疚。
“那你是怎么来的?每天都走着来吗?”她一脸关切地问道。
部队大院离宝祥居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要是每天走过来,就为了上一次药水,也挺麻烦的。
陆海峰示意她往窗外看:“骑自行车来的。”
自行车不用拧手柄,骑起来比摩托省事些。
苏棠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窗外靠着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黑亮的车架。
斜梁上印着一串长长的字母,灰色把手下车辆的正前方贴着一个圆形的标牌,鲜红的底色上是一只振翅欲飞的金色凤凰。
她看了不由得一笑,说:“我前阵子买了辆自行车,也是凤凰牌的。”
上次陆海峰骑自行车的时候她没注意,现在看到跟自己同样图案的车标,觉得还挺巧的。
“是吗?”陆海峰看向她,“怎么没见你骑过?”
苏棠把药水瓶放回抽屉,拿了块抹布过来擦擦桌子。
“我平时没什么事,诚诚想骑着车去上学,就给他骑了。”
“苏诚上学去了?难怪这些天我都没看见他。”
提起苏诚上学的事,苏棠的话便多了起来。
“我们俩的户口都在老家,本来不符合入学条件的,还好我姥爷以前的学生帮忙……”
“我之前还以为苏诚大半年没上学,肯定跟不上呢,没想到入学考试考得还挺好,直接升初二了……”
“就是现在学习太累了,你看,我把角落里那张桌子单独留出来给他学习,上面放的都是他的书。”
看到她提起弟弟,满脸放光的模样,陆海峰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那他最近变化挺大的吧,让你说的,我都想看看他了,苏诚中午回来吗?”
苏棠摇摇头:“学校午休时间短,来回一趟赶不及,他中午是在学校食堂吃饭的。”
陆海峰听到这话,站起身来。
“他在二中是吧,我去看看他。”他侧过头,看着苏棠,“你去不去?”
听到陆海峰的提议,苏棠有些心动。
她店里忙,苏诚又是早出晚归的,说起来,她还没去过二中呢。
看她神情迟疑,陆海峰又加了把火。
“不知道二中的食堂怎么样,我听说挺多学生在学校都吃得不好。”
听他这么说,苏棠便不再犹豫,点点头说:“那我也去。”
她从厨房拿了块猪头肉切好,包在油纸里,穿上外套出了门。
大门外,陆海峰已经把自行车推过来,停靠在街边。
苏棠手里拿着酱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