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上面的数字,让她错愕不已。
雾杉凑过来看了一眼,咦了一声:“为什么只有24万呀,奖金不是30万吗?”
“因为……要扣掉20%所得税。”
柴雨晴懊恼不已,自己竟然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而彩票中心的工作人员,也没有提醒。
雾杉大概明白了柴雨晴情绪变化的原因:“那手术费就不够了吗,还差多少?”
柴雨晴看到雾杉衣服里方方正正的轮廓,忽然想起来,自己手里也有一个信封。顿时如释重负,舒了口气。
“多亏有你,算上3万元奖学金,差的就不多了。”
雾杉不解:“奖学金是你用成绩赚到的呀,跟我有什么关系。差得不多,就是还不够嘛,还差多少呀?”
柴雨晴有点嗫喏,最终没有矫情,老实说:“一万多。”
自己欠下的一定会还,眼下还是爷爷的手术更重要。
雾杉也没犹豫,做贼似的左右扫了两眼,说:“雨晴,趁现在没人,快打开你的信封。”
然后干脆利落地从自己的信封中抽出三沓现金,塞到柴雨晴的信封里。
“太多了……”
“手术完还要住院呢,还要给柴爷爷买点补品什么的呀。”雾杉揽住柴雨晴的手臂,“走吧走吧,快去交钱,医生不是说能早点就早点嘛,我们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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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住院楼里的音乐声也低微起来,随着音调起伏,仿佛时隐时现的安眠曲。
“雨晴,我睡了哦,三点钟起来替你。”雾杉用气声说完,立即就没了声息。
就像个……说关机就关机的机器人。
柴雨晴脑海中冒出这个形容,不由自主微笑起来。
有些羡慕,只有这样心大的人,才能拥有这么好的睡眠质量。
更多的是感激,要不是雾杉,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至于其他假设,譬如不给雾杉报警,爷爷的手术就不会如此急迫——柴雨晴不是没想过,但都没有当真。
爷爷的病本来就有,无论什么时候病发,都会有不同情况的仓促。这次能提前得到肝.源,未尝不是因祸得福。
雾杉就是她的福。
费用缺了大头,送来彩票。缺了小头,奖学金又到了。
让柴雨晴一时想不通,幸运的到底是雾杉,还是自己。
如此发了好久的呆,沉宜的消息过来了。
柴雨晴走到卫生间,回过去电话,简单叙述了一下领奖学金的经过,让沉宜啧啧称奇。
“换成别人,哪怕是异虫,也得被杨沁剥皮生吞了吧!”沉宜说。
彼此听筒中都陷入沉默。
两人同时察觉出来这话的怪异:雾杉不就是异虫么?
柴雨晴试探着问:“雾杉对异虫了解很少,有没有可能是失忆了?”
“你发现了什么?”沉宜从来没和柴雨晴提过异虫失忆的猜测,“还是杨沁发现了什么?”
柴雨晴听出些许质问的意味,下意识否认:“没有,我只是瞎猜。”
她不确定沉宜有没有像杨沁一样调查过雾杉,也不确定沉宜得知雾杉身上的谜团,对雾杉而言是好是坏。
既然这样,就保险一点,维持现状,什么都不说。
沉宜将信将疑,还想追问,敲门声响了起来。
“那先这样。马楼明天也去不了医院了,否则可能会把汪琨的注意力带到你们身上。有任何异常情况,随时联系。”
挂断电话,沉宜打开办公室的门。
曾经的师父,如今的一级调查官葛康铭站在门外,揉了揉紧皱的眉心,说道:“主任找你。”
“哦。”
沉宜面无表情地过去,撞了一下对方肩膀。
葛康铭后退一步,语气蓦然深沉:“沉宜!难道你一直要这样下去?你知不知道,和汪琨对着干,等于和管控中心对着干,和席主任对着干,也和自己对着干?!整整五年,一级没升,难道还不明白吗?”
沉宜站住,缓缓转身。
“嘁。”她语声鄙夷,“汪琨领地是我负责的区域,你跟着熬什么夜?噢,不是陪我,那就是陪主任。怎么,这才一年不到,一级调查官的头衔就听腻了,急着让人称呼你葛副主任?”
葛康铭脸色通红:“阿沉你……”
沉宜径直转身,挥挥手臂:“葛副主任,上赶着熬夜,小心猝死。”
啪!
席主任拍桌,太用力,没忍住肉痛的表情。
沉宜一脸无辜:“主任,我真的毫不知情啊。再说汪琨领地上死了异虫,关我什么事啊?又不是死人……”
席主任脸色铁青:“沉宜!!!”
沉宜事不关己,捋了捋发丝:“主任,虽然是在局里,但你不是有心脏病嘛,收着点,小心猝死。”
眼瞅着,席主任就要厥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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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沁领地上死了个董震,主任敲锣打鼓,恨不得把每个人都拉过来开个庆功会,给葛康铭吹上天去。怎么轮到汪琨领地上死虫子,还是三条虫子,主任就完全变脸了?三天两头把师父拉过去审,比审犯人还要凶!”
马楼一脸不忿,给沉宜打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