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师父的意思,非要从汪琨手里保下雾杉。
沈宜沉浸在思考中,似乎没听到他的话,马楼心思几转,便也认命了。
又说:“师父,要不跟主任通个气,让他跟上面打个报告,把这些监控录像的云备份都给删了?我这就去记监控器的设备编号。”
“不行。”沈宜阻止他,“雾杉的事,我还不打算跟局里汇报。”
“为啥?!”马楼一惊,扭头瞥向后备箱,“那尸体,师父也不打算送回局里?!”
“别一惊一乍跟个猴子似的。”沈宜注意到他振动的手环,“控制情绪,防控中心专员身份只能在旅者公会范围内保护你,那些公会外的游荡异虫才不管这个。”
说完才解释道:“我说有一只异虫失忆了,坚信自己是人,对其他异虫大开杀戒——这种天方夜谭,主任会信?就算信,他也会把雾杉供出去。保护雾杉等同于挑衅旅者公会,主任担不起、也不会承担这个责任。”
马楼沉默下来,手环也恢复平静。
他进入防控中心两年了,也跟了沈宜两年,纵然还算个新人,也真切认识到平静表象下,社会局面的紧张和混乱。
别说手握全球统治权的旅者公会,光它下面的一个支会——汪琨领地,就足以让他们的日常调查束手束脚。
人类社会复杂精巧的治理体系是还在运转,可骨子里,早已被异虫地盘式的统治重构。
两者交融、冲突,总是以人类的妥协而告终。
师父说得,没错。
他犯愁道:“那怎么办,能处理尸体的地方除了局里,就剩殡仪馆了。可殡仪馆都是异虫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