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窝好,系统彻底失去了声音。
它想起不久前叶满的笑言,他说自己一个人待着会害怕,让它留下来陪陪他;它想起叶满晚上总缠着它要它念故事书念到他睡着为止。
那会它还觉得是叶满在捉弄它,变着法拿话戏弄它。
竟然是真话。
啪。
「叶满,你,你等等,我现在就给你念故事……」系统慌乱地把‘叶满专用睡前故事大全’文件夹打开。
……
穿着雨披的船员从门外走进来。
“雷击,不过没造成什么损失,就是电路受损造成的停电,备用发电机正在开,其他船员正在抢修电路,预计能在天亮前修好。”他对陈秘书交代,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运气不好,沾上气旋边了。”
陈秘书点点头:“我会报告给徐先生,辛苦大家了,回头让船长给大家发个红包,这都忙了一晚上了。”
“不碍事不碍事!”对方高兴道。
消息发到徐槐庭那,他随意看了眼,拿着药往回走。
回到房间的时候,屋子里果然是黑的。
进到房间的第一秒,他就察觉出了不对。
尽管停了电,但借着从窗帘缝隙渗进来的一线弱光,还是能让他发现,本该好好坐在床上的人不见了。
房间里空了。
邮轮上最豪华的房间,其实也就那么大,比不上陆地,少了个大活人一眼就能知道。
他立马想起叶满刚才说,要去给孟曜下药的事,眸色沉了几分。
才了解完船舱情况,陈秘书就接到了自家老板的电话。
“调下我房间门口的监控,顺便找个人去孟曜房间,把他……”
砰。
耳侧传来一声闷响。
然后是气若游丝的哼声。
陈秘书:“把他?”
徐槐庭:“没事了,找到了。”
找到了?找到什么了?
陈秘书一头雾水地看着被挂断了的电话。
……
徐槐庭拉开衣柜门。
恰巧此时备用发电机启动,房间里的灯重新亮了起来。
看清眼前的景象,徐槐庭蓦然屏住了呼吸。
少年团着身体挤在衣柜一角,把脑袋抵在柜壁上,身体缩在被子里,额前碎发纤柔地遮下来,形成一片昏昏暗暗的影子。
他睡得很安静,呼吸也很浅,浅得像是不存在了一样。
即使整个人都钻进了被子里,他也还是在微不可察地打着颤,很冷似的,皮肤失去了血色,白到近乎透明,仿佛能看到那之下青色的脉络。
徐槐庭放下药,动作很小心地把他从柜子里抱出来。
叶满很轻,像是羽毛似的,轻飘飘一片,抱起来也没多少重量。
徐槐庭毫不费力地勾着他的腿弯,搂着他的肩,弯腰带上药,就这么把人打横抱在怀里,在床边坐下。
神奇的是,他刚才伸手时还显得不情不愿直往柜子里躲的少年,在真的被他抱起来之后,竟然自动自觉地往他怀里缩了缩。
徐槐庭顿了顿,手动帮他调整了下姿势,让他在他怀里找了个最舒适的角度,这才让怀里的人眉头不再异常委屈地挤在一起。
嘴不会骂人,但会拿眉毛骂人。
伴着雨声,叶满的梦里也下着雨。
他梦见自己是被遗弃的猫,躲在箱子里,雨正在一点一点渗透纸箱,打湿他的毛发,让他冷得发颤。
在他疑心自己会被冻死的时候,周围莫名变得暖烘烘起来,一抹热源包围了他。
他靠过去,拿脸蹭了蹭,果然是热的,于是发出舒适的喟叹。
但他很快就感到了不满足。
还不够。
徐槐庭看着怀里这个把脑袋枕在他胸前的人,看着看着,对方也不知怎么又不高兴了,开始要扯他的衣服,不给扯就会发出委屈的哼声,好像他怎么着他了似的。
他不得不控制住他的手,哄了又哄:“先上药,上完药再给你脱。”
好说歹说,最后也不知道对方是真被劝住了,还是累了折腾不动了,老实下来。
徐槐庭就着这个姿势,给他膝盖上上了药,强按着人这么坐了会,不然等下药膏都要被蹭掉了。
看差不多了,才松开捉着对方的手。
一松开,怀里的人就黏人地缠了上来。
动了动屁股,哼唧了两声,含糊抱怨了句:“硌。”
徐槐庭扯扯嘴角,手指把他颊边的头发拨到耳后,靠在那上面低声道:“硌也忍着。”
这怪谁?
他倒是睡得舒服了。
叶满这一晚上极其折腾人,他晕船,不舒服,一会说要喝水,一会又哽咽着说想吐。
偏偏他这个样子离不了人,人稍稍离开一下,再回头就已经跑到柜子里缩着去了。
徐槐庭只好让他挂在身上当挂件。
总算把人安抚好了,让他老老实实躺在了床上,天已放亮。
徐怀庭撑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隔着被子拍着人,看了一会,缓缓低下头。
收点报酬。
……
叶满睡了很舒服安稳的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