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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亲情的背叛、对友情的背叛,还是对爱情的背叛。
青年掬起一捧水,洒向自己的脸庞,水珠顺着他流畅的下颌线滑落,滴入河中,溅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缓缓荡漾开去。
“骨碌碌——”
这时候,一辆骡车从河边的小路上缓缓驶过。
那是一辆陈旧而结实的骡车。
拉车的骡子脊梁挺直,毛色油亮,迈出的步子稳稳当当的;车篷低垂,严严实实地遮挡着车内的情形,让人看不清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驾车的人是个年轻的小娘子。
她绑着红头繻,短衫长裙腰上黄,肩袖系襻膊,打扮得像个朴素的尚食娘子。
然而,骡车从河边经过时,青年却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不禁心生疑窦。
他是个杀手,嗅觉比鲨鱼还灵敏,哪怕那股味儿淡得近乎于无,他也能闻出她身上有药味、蜂蜜味、草木灰味,还有一丝血腥气。
青年抹了把脸,眼眸冷冽如寒星,眼神在低垂的车篷上打量着。
驾车的人似有察觉,微微抬头。
刹那间,青年与她眼神交汇,瞬间认出了这个人。
是那日在开封城遇见的,铃医尤大夫。
他微微一怔,心中竟泛起一丝窃喜。
她身上有股蓬勃的生命力,像麦子,像海浪,像埋在冻土下等待破土的种子。
总让人一看到,就产生一种血还是热的、人间还值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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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明姜的手微微攥紧,身体也下意识地往旁边侧了侧。
这个陌生而健壮的年轻男人,正在上下打量着自己。
在这短暂的对视中,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河水依旧潺潺流淌。
尤明姜还算沉着冷静,既未扬鞭加速,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仿若偶然途经的尚食小娘子,慢悠悠地赶着骡车前行,同时尽可能地减少与河中青年的目光接触,以免引起他的怀疑。
青年的心“突突”狂跳,满腔的愤懑忽然消散了不少。
是这个“救人如救火”的尤大夫啊。
一看到她,就像是寒冬腊月里喝了一盏雪菜冬笋豆腐汤,十分清爽开胃。
他现在一点儿都不觉得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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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尤明姜,青年光着膀子,他抱着肩膀,站在河水中。
突然,他唤了一声:“喂。”
尤明姜听到这一声呼唤,心中一惊,迟疑片刻后回过身,勒住缰绳,想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说实话,尤明姜此刻最为担忧的,并非自己露出马脚,而是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高手气场的年轻男子会突然暴起伤人。
要知道,这辆骡车的车篷之下,还躺着遍体鳞伤的铁萍姑呢。
尤明姜的目光落在那堆衣物间的无鞘剑上,更何况,对方手持这般锋利的兵刃,显然是个江湖人物。
她的手不自觉地伸向自己的腰间,那里别着一把鹤嘴镐,已然做好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好在河里的青年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用一种奇异而灼热的眼神盯着她,害得尤明姜都不敢朝河里正眼瞧去。
站在河水中的青年嘴角上扬,露出一丝促狭的笑意,问道:“好看吗?”
“什么?”尤明姜眉头紧皱,一脸茫然。
青年叹了口气,脸上带着揶揄之色,调侃道:“我今儿个才晓得,女人里头也有登徒子。”
尤明姜撇了撇嘴,满脸不悦:“你说什么?!”
看样子,她是把这青年当成田伯光那般油嘴滑舌的人了。
青年捧起一汪水浇在身上,神色淡淡:“我说,你喜欢偷看男人洗澡。不然怎么慢悠悠地,还不舍得走呢?”
“你还想继续看吗?”
尤明姜一怔,这才回过神来,抬手挡在脸侧,连忙说道:“对不住,对不住。”
“不好意思。”
说罢,她匆匆低下头,轻抖缰绳,骡车缓缓前行。
紧接着,便听到身后的青年开怀大笑,笑声里似乎透着几分畅快。
驾着骡车的尤明姜涨红了脸,咬了咬牙,低声咕哝了一句:“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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