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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温柔暴徒(1 / 4)

明姜这俩字儿,是尤大夫的芳名。

既取了“光明磊落”之通透坦荡,又承了“姜桂之性”的率真倔强。

就像是在老茶馆里喝到的那壶酽茶,入口浓烈,在嘴里转一圈,唇齿还留香。

正所谓“名实相符”。

尤大夫这个人呐,总是笑眼弯弯的,说起话来语气温柔和煦,人家揶揄她几句,她也不生气,从来不会让话落空,特别随和。

她看病开的那些个草药,大多数在田埂上也能挖到,像是车前草、马齿苋、藿香之类的。

碰上付不起诊金的,她只收一两把糙米。

大抵是这么个缘故,好些个人就觉着她好糊弄,软趴趴的没个脾气,涎着脸皮跑来找她赊膏药,她倒是个心眼儿宽的,对这些个穷苦老百姓,一向是能帮则帮,跟那《诗经·淇奥》里说的“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差不离儿。

海红珠打心眼儿里就想亲近她。

只要得了闲空儿,不用练那劳什子滚环杂技,她就一溜烟儿跑到旧封丘门,找个小角落一蹲,跟个小雏鸟似的,探头探脑的,睁着圆滚滚的眼睛,巴巴地望着尤大夫铡切草药。

·

尤大夫摆着小摊儿,竖起一面“妙手回春”的小立招,她自个儿做的膏散丹丸,都在一旁摆着,这边手上也不停歇。

她把一捆儿夏枯草捋齐整后,搁在铡刀下面,一只手稳稳地按住夏枯草,另一只手握着铡刀的把手,稍一使力,铡刀就下去了,一下接着一下,把夏枯草切得长短匀溜。

切罢,晒到一旁的油布上,又端起药臼子,细细地研磨起晒干的大蓟来。

襻膊挂在脖子上,袖口边缘泛起了微微的毛糙,露出一截儿线条精瘦的手臂,尤大夫手腕紧实,腕骨微微隆突,铡刀的每一次起落,都牵引着它在淡蜜色的肌肤下滚动;十根修长的手指,犹如玉笋,紧紧地握着捣药杵,稍微蓄着劲儿,手背上的几缕青筋就会鼓起。

海红珠托着腮帮子,每每看得津津有味。

当然了,偶尔也有些个不长眼的。

就说前阵子那个三十来岁的精壮汉子吧,一瞧见尤大夫,立刻两眼放光,凑到了摊子前,他随手捞起一包黄芪片,在手上翻来覆去地摆弄,实则心猿意马,眼珠子就像上了油的滚珠,滴溜溜的,把尤大夫从头打量到脚,喉咙里还吞咽了几下口水。

“哟呵,虽说没什么女人味儿,穿扮得还跟个糙老爷们儿似的,可你这小模样儿,倒还入得了我田伯光的法眼。”

说着,就要伸手摸她的脸颊。

尤大夫立马沉下了脸,她偏了偏头,不止躲开了田伯光的触碰,还劈手夺回了那包黄芪片,冷冷地说:“脏爪子别乱伸!”

伸手却落了个空,那个叫田伯光的汉子,坏笑着摩挲了几下手指尖,他心里痒痒的,跟揣了只小猫似的,忍不住又调戏了几句:

“瞧你这小模样儿,整天风吹日晒的做个铃医,实在太可惜了。哥哥我今儿个心情好,陪小娘子好好玩上一玩,保准让你□□,嘿嘿!”

·

听见他嘴里的污言秽语,海红珠涨红了小脸,周遭的老百姓都很气愤——谁家还没承蒙过尤大夫的照顾?

众人巴不得抽他几个大耳刮子。

怎奈对方是个身材精悍的练家子,没有功夫傍身,谁也不敢贸然上前。

只不过,尤明姜平日里虽随和善良,但也绝非任人欺凌之辈。

此时,她皮笑肉不笑,声音冷飕飕的,不带丝毫温度:“……□□?好啊,那我就遂了你的愿!”

话音刚落,冷不防就把手头那包黄芪片,扬在了田伯光的脸上!

满满一包黄芪片,劈头盖脸的,砸得他脸颊生疼,双手下意识地往外挥,想要把这些黄芪片给拨开。

尤明姜手腕一翻,“嗖”的一声,将数枚银针,分别打入了他的小海穴、内关穴、环跳穴、髀关穴。

不过短短的两息,手脚就出现了像过电似的麻痹感,田伯光心里咯噔一声,没等他缓过劲儿来,尤明姜蓦地抡起一拳,狠狠捣在了田伯光的胸口。

紧接着,她又无情地来了一脚,“咣”的一声,田伯光被踹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滚了好几滚,堪堪停在了臭水沟沿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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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着稳稳的步儿,走到了田伯光跟前,尤明姜蹲下身子,骤然薅住了他的头发,迫使他仰头。

田伯光死死地捂着胸口,张嘴“哇”地喷出一口鲜血。

“嘬嘬嘬,我玩得怎么样啊?玩得可还让你□□?”

她笑得满是玩味,抬手在他脸颊上拍了两下,手劲儿不大,但侮辱性极强,“说话!”

田伯光又吐了一口血,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田伯光恨得要命,朝她啐了一口血沫。

话还没说完,尤明姜就抡圆了胳膊,左右开弓,照直就往他脸上捶,直打得他眼冒金星,流出一管儿鼻血!

随后一记重拳,结结实实地捶在他的脑门上,田伯光俩眼一闭,重重地栽倒在地。

尤明姜这才停手,站起身来,冷冷地垂低了眉眼,拍了拍手上的灰。

一脚将昏死过去的田伯光,踹下了臭水沟,“臭虫,就该待在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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