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已经是成婚第四日了,那日搜捕的时候赵明恒就已经和钟大洪打听清楚了,秦煜只有三日婚假,今日就该回衙门去了。
在回京的准备还没齐备前,这份苦差他还得按部就班地替秦煜做下去。
睁开眼的赵明恒对着天花板看了一瞬,早早起身。
他翻出衙役的酱色制服,腰上佩刀,对着水井照了照,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这颜色实在是难看得紧,好在秦煜本身长得也是白面桃眼,现在内里换了赵明恒,没了之前轻浮之气,看起来倒也能称赞几句体面。
温素音也起来了,她的伤口还没有完全长好,但比起之前已经不那么痛了,她小心翼翼地缓缓走着,尽量侧着身子不让受伤的那一边受力,因此手杖的声音也随着脚步声一轻一重。
院子内的赵明恒听到动静,随意转身招呼了一声:“你起了。”
温素音温声道:“夫君,早。”
这声音轻轻柔柔的,令赵明恒听了一怔,抬眼一看正对上她清浅的笑意。
她今日穿了一件浅碧色长裙,裙子的样式简单,但料子和花纹却不错,显然原先是上等货,只是裙边因为清洗太多次已经有些发毛了,颜色也褪得厉害,大概是她之前的旧衣。
她的头发只简单挽了一下,松松垂在肩头,不施粉黛的娇嫩面庞洁白细腻,衬得青丝更加乌亮,在这带着薄雾的晨色中,不似凡人,更像是枝头的露珠幻化而成。
却嫌脂粉污颜色……他默念。
绑在眼睛上的白色布带从耳朵后面垂到了胸前,似乎有些调皮一般。
她歪了歪脑袋,灵动逼人。
赵明恒心中又一次冒出了这个念头,她为何偏偏看不见呢,真是可惜了。
温素音点着手杖进了净室之后,将手杖放在一边,掀起水缸的盖子,另一只手抓起水瓢。
水瓢触底了,温素音一愣,水缸的水用完了。
正在无措之时,赵明恒走到她身后,“我刚用完,再打些进来。”
他刚才洗漱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水缸里的水用尽了,院子里有水井,他便直接去井边擦洗,但是温素音跟他不一样,水井里的水若没有人挑上来,她无论如何是没办法用的。
“对不住。”温素音忍不住说,“我……给你添了许多麻烦。”
赵明恒倒没觉得这有什么对不住的,“挑水本来就是男人干的,就算你看得见,你这样瘦弱的身子也抬不起来。”
“话虽如此,如果没有我在,你会轻松许多,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赵明恒看得出来,眼盲这件事已经成了温素音的心结,她觉得自己无用,因此谨慎而小心,生怕有一丁点拖累别人惹别人厌烦,或许是过去这些年她已经遭过太多白眼,就算自己没有说出嫌弃二字,她依然是不安宁的。
哪怕平日看起来再镇定沉静,在此处轻轻一戳,她便会绷紧了皮肤,收紧了翅膀,如履薄冰,不敢让人靠近。
“你的眼睛是什么时候看不见的。”
听到赵明恒的问题,温素音心底微微刺痛,她并不太愿意回忆这件事,但还是耐着性子说:“大概三四年了吧,我记得有一阵子我身体不太好,没站稳,狠狠摔了一次,脑袋还磕在了楼梯上,晕过去再醒过来之后眼睛就偶尔发黑,不过说话的功夫就会恢复,便也没太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早晨醒来,我发现自己突然看不见了,一直到现在。”
“是黑乎乎的,像黑夜一样?”
“那倒不是。”温素音说,“其实还是能感觉到光的,但所有一切都模模糊糊完全无法分辨,连脚底下的地也看不清了,跟瞎了也没有分别。”
“有分别的,我觉得找个好大夫,或许是能够好转的。”
温素音语气沉凝,“好大夫。”她重复这三个字,心中无限酸楚,“我父亲也是这样想的,他替我找了许多大夫,甚至......”甚至失去了性命。
“你不吃药?”赵明恒想到,这两日似乎没有看她熬过药。
温素音说:“那些大夫们开来开去都是类似的方子,久病成医,我知道那些东西对我没什么大用,原先都试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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