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的话精准的拿捏了众兄弟的心理。
现在正值大灾之际,自家兄弟都顾不过来,更别说又平白添十几口人,再加上官府围剿他们的行动一直没停,若在这时候出点岔子,可没人能承担后果。
人群中有人附和老三的观点,门外的人已经知道了寨子的具体位置,干脆放人进来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另一部分人则是觉得把他们都放出寨去,任他们自生自灭,这样既给了二当家脸面,又不用白养十几口人,一举两得。
眼看着赞成放人的人越来越多,老三不干了。
“不行,你们一个个都是蠢的!放了他们等于放虎归山,要我说就把门口的人让进来一起捉了,既是阶下囚自然不必好生招待,饿着就是,浪费不了粮食。老子我最近起早贪黑的出去找生计不都是为了咱们的家嘛,老子辛苦带回来的粮食可不能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就现状而言,老三的建议是比较靠谱的,赞成放人的那部分人也都是看在二当家的面上留了情面,可二当家现在不在寨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他们也面色犹豫起来。
人群中有人建议请老大出来,被老三制止了,老大养病老二不在,自然是老三最大。
“都听我的,放人进来!”
秦征恶狠狠的盯着老三,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敢”,老三仗着人多,语气也横起来,指着自己脸上花里胡哨的伤,讥讽道:“哎哟,老子为什么不敢?老子脸上的伤还没跟你算呢,你想走?门都没有!”
这时已经有人去通知门口,人群中让出一条路,开门之后的吕一周骥等人也十分警戒,行伍之人这点警戒心还是有的,没看到秦征来迎,他们一行人也不敢踏进来。
守门的人喊了一声:“喂,好狗想看门啊,要进来就赶紧,不进来就滚出去,跨在门槛上干啥?”
吕一强忍着冲上去打烂那人嘴的冲动,扬声恭敬的回了一句,“麻烦兄弟,请我家公子出来。”
在门口那人嗤笑一声,啐了口唾沫,斜着嘴不屑道:“什么你家公子公母的,进了寨子都是兄弟,一样身份平等对待,在老子这玩什么主仆那套?给人当奴才上瘾啊?”
吕一额头青筋暴起,本想冲上去,被周骥按住,吕一深呼吸调整好情绪,按照秦征吩咐他的,跟门口的人报了秦征这个名字,请求通传。
门口搭话那人是老三的手下,看来人态度恭敬,遂收了撩逗之意,二流子似的往前走了两步,绕着几人走了一圈上下打量。
“哦,你这么一说,好像寨子里是有这么个人,那什么……跟我来吧。”
这人把板斧扛在肩上溜溜达达往前走,吕一等人跟在他身后,因寨子依山势而建,寨门口根本瞧不见里面是何等情景。
等他们走进寨中,寨子大门重重关上,突然间身前扛板斧的人停下转过头来,四周也冲出一些人将他们围住。
吕一从腰间皮扣中摸出钢刺套在手上,摆出防御架势,暗道一声上当了。
敌人数量十几倍于他们,硬拼的胜算不大,周骥看了看周围,计算着腰间暗器袋里的暗器够不够。
吕一沉声问:“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来寻家人,各位兄弟何必如此敌视?”
扛板斧那货不知从哪摸出一截干草叼在嘴里,气势十足:“既然不知道云峰寨的规矩,必然不是本地人,报上你的籍贯底细,让老子知道知道,你是哪条道上的人,吃什么粮耕几亩地,种的是什么庄稼,在哪交租子。”
乍一听这话像是问普通农户的情况,可放在这样一个场景内就不是简单的问答,明显是他们不熟悉的黑话,答不对免不了一场恶战,在场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吕一等人沉默半晌,扛板斧那货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冲身后的人使个眼色,几人押着秦征和仇吉从人群后走来,二人嘴巴早就被堵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半个字都吐不出。
吕一见此情形,差点脱口叫出王爷,他们暂时还没被擒住就还有转圜的余地,吕一收起钢刺,拱手恭敬的问:“这位兄弟,秦公子是犯了什么事?为何如此对待?”
扛板斧的人见状,眼白看人:“犯了什么事?这还需要你来告诉我啊?”
“我等并不知晓,只是得了秦公子的消息去请家中的大夫来给姑娘看病的。”
扛板斧的那人自然知道他们说的是裴依依,可裴依依的存在并不是寨中所有人都知道,他猛然打断吕一的话,还有些心虚。
“什么姑娘不姑娘的,这寨子里的女人都是寨中兄弟们的家眷,哪有你这外来人的家眷。我看你就是随意找个借口,居心何在?”
说着,他招呼身后的人拿着绳子上前要绑人,吕一等人虽未有十足的把握脱身,但也不能坐以待毙,随即每个人都摆出战斗的架势。
“哟,练家子。”那人把板斧从肩上拿下,直指吕一他们。“还狡辩什么?你们就是来偷袭的吧,兄弟们,上!”
一群人冲上去,把吕一一行六七个人团团围住开始混战,寨子里的人大部分使刀,刀法自然是不行,几波攻势都没对吕一他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完全靠着人海战术在消耗对方的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