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回事,迟白吃完东西后特别困,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最后实在撑不住了,往后一靠,有气无力道:“我睡会。”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一个密室里,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隐匿在黑暗里,前方的留影石里播放着迟白与骷髅男和黑衣人交手的画面。
男子的面庞被黑云笼罩,低声道:“还是回来了。”
他不住的摩挲着玉扳指,越来越快,神色扭曲,直到微弱的痛觉传来,才发现平滑的扳指上有一抹血丝。
男子倏然停下动作,半晌将扳指重重摔出去。
迟白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倒也没做什么噩梦,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事在等着他去做,迫使他猛然间睁眼,浑身没有半点力气。
左右一看,其他人都睡着,淮书也在闭目养神,他本想闭上眼本想缓一缓,这一缓,脑子里冒出许多乱七八糟的事。
半梦半醒间,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费力的睁开眼睛,就见淮书蹲在他旁边。
淮书神色关切:“做噩梦了?”
迟白尚未完全清醒,胡乱的点头,又摇头。
“不记得了。”
见他眉宇间流露出疲倦之色,淮书道:“再睡会吧。”
“越睡越累。”迟白摁摁额角道,“你们今日有什么打算?”
淮书在他身边坐下:“先去找长虹珀。”
迟白转头,见他气息平稳,面色红润,想来伤势已无大碍:“我一个人就够了。”
淮书神色如常:“寸步不离。”
迟白笑道:“你来真的?”
淮书颔首。
长虹珀难寻,一路上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迟白不会拒绝,可淮书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保护这群小辈,寻求机遇。
他不想这群人涉险,因此故意道:“哈哈哈仙君忘了,刚刚可是我救了你,真要跟着你,以后遇到危险,岂非还要我当你的打手?”
淮书嘴唇微动,深色几经变换,最后道:“不会。”
他神色庄重,好像在做出一个重大的承诺,迟白受他感染,原本要说的浑话也咽了下去:“好。”
等众人起来收拾完毕,一群人向东边走去,一路上收获不小,众弟子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日薄西山,他们找好过夜的地方,迟白听见流水声,知道附近应该有溪流之类的地方。
摸摸肚子,循着水声传来的地方过去,迟白刚走没两步,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不用看也知道,是淮书。
迟白脚步不停,不多远就看见一条小溪,他兴奋转头。
淮书对上他的视线,倏然拔剑,十几条鱼被震到岸边。
迟白扬声道:“淮书,我们真是越来越有默契了。”
曾经有人对迟白说过,你真是一个奇怪有矛盾的人。
迟白问其原因,那人滔滔不绝的说了数十条,每条都没迟白有理有据的反驳回去。
最后那人斟酌再三,将喜怒无常四个字安在迟白身上。
只因迟白开始时对某件事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譬如下水抓鱼,正值少年,活泼好动,往往嬉闹一番。
可下一秒便失了兴致,回到岸上,躺在巨石上,懒懒的拖着腔调,指挥人抓鱼。
你要说他累,下一秒他能完整的给你演练一遍修习的所有剑法。
说他不累,可他又确实神色恹恹,所有人都知道他对鱼的喜爱程度,因此断定这人不可能突然失去兴致。
对此迟白淡淡一句:“就是突然懒得动了。”
后来年岁渐长,迟白仍旧与同僚嬉戏打闹,秉烛夜谈,流连风月,却没有玩过水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变得很讨厌下水。
淮书虽不在这群同僚的人选当中,可他对迟白的了解,却是最多的。
他用树枝拨弄着火堆,舔舔嘴唇,问道:“你好像不喜欢下水?”
迟白手脚麻利的处理好几条鱼,闻言疑惑道:“没有吧。”
迟白一直都这样,会突然间对某种事情失去兴趣,不管之前多喜欢。
淮书在证得仙君之名后,曾消失过一段时间,对外宣称闭关修炼。
那段时间,他疯狂的寻找迟白曾经留下的痕迹,踏着他的脚步,走过迟白去过的每一个地方。
翻遍迟白的手稿,哪怕是随手涂鸦,也被反复看过数遍。
淮书是一个聪慧敏锐的人,透过那些痕迹,他似乎窥到了迟白的另一面。
最让他感到彷徨的则是,迟白的“变化无常”。
所以他放任自己跟迟白说尽,做尽暧昧的事,在确定迟白非他不可之前,他绝对不会将自己的心意宣之于口。
人不管做什么,总要给自己留好退路。
迟白随口道:“有心事?”
淮书摇摇头,突然来了句:“前段时间,有人托我给宗主说亲。”
迟白吃了一惊,哪来的人才,哈哈哈哈哈居然会有人找淮书说亲,他是盼着这桩婚事不成吧。
脑补一番当时的场景,迟白笑的不能自已。
淮书看他笑得要背过气,伸手在背后轻捋,道:“你猜宗主喜欢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