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白现在一穷二白身上没有伤药,偏偏淮书也没有,只能自己打坐调息,这么一来好得就慢了。
听外面那动静,九婴肯定没走,他刚才看过这地方也没别的出口,想要出去必须得杀了九婴。
迟白随手薅了根草,九婴,上古凶兽,是水火之怪,能喷水吐火,铜皮铁骨的,刀枪不入。
淮书,仙君,想到这里迟白眉头微皱,想起方才的情形,看了眼正在调息的淮书,若有所思。
淮书现在受了伤,战斗力大打折扣,至于他自己,修为不到前世四成,手头又无趁手的兵刃,外面那群小辈更是没有指望。
粗略想想,迟白觉得自己还是等死算了,虽然他们可以想个办法偷偷跑出去,可现在九婴已被惊动,如果不设法除去,他们走后,难免这里的百姓会遭殃。
见淮书停下动作,迟白问道:“怎么样?”
淮书道:“没事。”
迟白以前见过这人肋骨断了三根,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仍然面不改色拂去嘴角的血,淡淡道:“没事。”
这人一直冷着张脸,没什么情绪,让人难以判断说的是真是假,从那时起迟白就知道这人嘴里的没事要留疑七分。
他索性伸手搭在对方手腕上:“我不是占你便宜啊,就是想看看你伤的怎么样,别逞强!事关你我二人,甚至整个镇子人的性命,马虎不得。”
九婴盛怒下的一击非同小可,换做旁人怕是已经命丧当场,迟白眉头紧锁,果然这人嘴里的没事信不了一点。
眼下只能智取,迟白道:“我出去看看,马上回来。”
说完就要起身,手腕忽然被人抓住,转头正正对上一双清亮的眸子,亮得吓人,迟白心头微怔,不自然道:“怎么了?”
淮书张嘴欲言,话到嘴边又突然咽下,手上不自觉用力:“小心。”
迟白给他抓疼了,却是没说什么,淮书这样子好生奇怪,眼下容不得多想,道:“放心。”
起身欲走,脑海似乎闪过什么,又道:“等我回来。”
迟白隐去气息,贴在墙上,探头探脑查看外面的情形,九婴背对这边躺在祭台中央,他放慢动作,小心挪动。
四周除了白骨就是白骨,现在哪怕来把生锈的铁剑也好啊,迟白心下叹口气,继续在四周摸索,终于来到了九婴的侧面。
九婴全无声息,似乎睡着了,迟白先前便知道九婴背上的鳞片锋利坚硬,恐怕炸药都炸不开。
现在屏气凝神,仔细观察那九颗头颅,九个头自然有九只眼睛,颜色各异,其中有一只为血红色,迟白只看一眼,登觉头晕,好像里面蕴含着翻腾无尽的烈火,要将人焚烧殆尽。
迟白转了一圈,没想出什么计策,便回了山洞,将自己的发现一一告知淮书。
淮书沉吟道:“红色的眼睛是它的内丹。”
迟白以前最烦读书,但他身为天下第一修仙门派的首徒总不能大字不识,什么都不知道吧。
小的时候还好,尽管有贼心,也有贼胆,总归是个短胳膊短腿的,掀不起多大风浪,那时师尊便总压着他在藏经阁里看书,什么都有,门派历史,名家经典,志怪异录还有各种杂书。
他一直不明白,师尊是个修剑的,他剑心通明,年纪越小越该勤练剑法打好基础,怎么师尊对让他看书更上心。
直到后来迟白大了,看得杂书多了,心思也巧,正事是没耽误,但同时也研究出各种戏弄人,投机取巧的小术法,进了藏书阁不过一刻钟,人便能出现在百里之外的酒肆勾栏中。
可见阳松真人实在是有先见之明,后来迟白也能吹得上一句通晓古今。
他却曾看到过有关九婴的记载,那时见书上写其有九颅,立马来了点兴趣,可惜当时衡刚传信给他,便不了了之,没有细看。
淮书见他面露疑惑,道:“不会错的,我曾在古铜禁录中看到过有关九婴的记载。”
古铜禁录?迟白突然想到自己当年看的是什么来着,书的封面也有禁录二字,说不定是同一本。但凡有禁录二字,可见这本书上记载的都是些不凡之物。
内丹是妖物修行之根本,一身修为全寄于此,没了内丹,便什么都不是。
迟白道:“得想办法毁了它的内丹。”
虽然知道不可能,迟白还是问了句:“你身上有符篆吗,或者随便一个灵器。”
淮书默然半晌,似乎有点不自在,从怀里拿出个精致小巧的储物袋,然后掏出一把剑。
剑柄镶嵌的星陨石正闪烁着幽光,剑身自然形成的纹路好似璀璨的星辰,折中处有一丝细微的裂痕,隐藏在星光中,教人不易察觉。
迟白讶然,定光?!怎么会在淮书这里,他轻抚剑身,摸到裂痕处,心头一酸。
定光是师尊送给他的,是迟白的第一把,也是唯一的佩剑。
此剑有灵,能够感知持有者的心境和意志,后来更是有了自主意识,只供迟白驱使,旁人碰不得半分。
前世迟白逃命,意识恍惚间,还是定光带着他逃到一处山洞,躲过了追捕。
在极夜城时,迟白虽意识模糊,却也能感知到定光替他挡去致命一击,自此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