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有一股清冽的雪松味,如冬日里的寒风,让人心情平静。
迟白抬头,对上一双眼如寒星,眉似远山,俊俏至极的面容。
清冷幽深的眼眸中极快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让人难以捕捉。
两人对视良久,迟白在认出来人是淮书时,早已魂飞天外,只依稀记得不知哪里来的极快的心跳声,似乎要震出胸膛。
他连忙退后:“多谢这位公子。”
不经意间摸摸胸膛,平稳有力,不是自己的,大概听错了。
淮书敛眉道:“无事。”
远处跑来几名少年,江括认出迟白,想起被骗的事情,来了火气:“怎么又是你?不是渴了吗,喝水喝到人家台子上啦。”
江括那时本就随口一说,谁知迟白似有应允之色,加上方才他们走得好好的,淮书突然加快脚步。转瞬间已经消失不见,他们赶来时便看到两人抱在一起,料想淮书是替他解围。
但不知二人是何关系,他极仰慕淮书,因此有些不忿。
迟白面露尴尬,嘴上给江括顺毛,余光忍不住悄悄打量淮书。
如今的淮书是更为成熟的俊美,一身浅蓝色衣袍,气质清冷,却又比他记忆里的温和不少。
难道是收了徒弟,有了慈爱之心?
倏然,淮书的目光直直看过来,迟白一惊,连忙收回目光,又向几人道了谢,而后转身离开。
也不知淮书有没有看穿自己的伪装,看样子是没有的。
迟白留了个神,见他们仍在原地,彻底放心,完全不知,他刚要转身时,淮书也极快极轻的迈了一步,复又止住,定定看着他离去的身影。
就在迟白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时,淮书淡淡道:“走。”
迟白刚找了家客栈坐下,就见淮书一行人也也走过来,店家喜不自胜,忙迎了上去。
迟白顿觉手里的鱼不香了,食不知味的吃着。
店家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淮书扫视一圈,目光在某处停留几秒:“住店。”
店家往后一看,这些人瞧着是一起的,有些犯难:“几位可是一起,本店没有那么多空房间。”
客栈面积不大,迟白料准纵使淮书他们也要投宿此地,这里房间不多,定然住不下他们,所以才选了这家客栈。
岂知淮书问了一句:“还余多少空房。”
店家报了个数,粗略一算,两人一间便足够了,可他们哪敢跟淮书一间房,再说一路走来,所遇客栈不少,何必在这里挤作一间房。
兰泽正要出声,淮书拍板定音,从怀里掏出银子:“有劳。”
众少年面面相觑,迟白则盘算着自己去店家要回住店的银两,另找客栈有几分可行,最近手头不宽裕。
目光散漫游移到淮书的钱袋上,鼓鼓囊囊,想必装了不少银子。冷不丁对上淮书的视线,迟白一愣,扯起笑脸卖乖。
淮书收回目光,道:“我先上去,你们自行分配。”
众少年连连作揖:“是。”
迟白见他上楼,莫名舒了口气,兰泽他们大概分好了房间,零零散散的往楼上走去,看到大堂里的迟白愣了一下,稍稍作揖:“多谢迟前辈救命之恩。”
修真界强者为尊,哪怕人家年纪比你小,但修为比你高,就得尊一声前辈。
江括看见他也在这,当即叫道:“你也在这?”
迟白摆摆手:“举手之劳。”
又姿势懒散,冲江括点点头。
江括拉着兰泽过来,他性格大大咧咧,虽说脾性有些大,可往往不入心,去得很快,当即与迟白交谈起来。
他先叽叽歪歪说了一大堆,最后手轻轻一拍,眼神往楼上瞟,确定没人后,低声问道:“你跟淮书仙君什么关系?”
迟白顿时被酒呛住,连连咳了好几声:“我就一乡野散修,淮书仙君这等人物岂是我能认识的。”
江括半信半疑,实在是今天的淮书有点奇怪,可具体怎么个反常法他却说不上来,心中只有种直觉,定是跟迟白有关。
兰泽是淮书的亲传弟子,与他相处时间最久,倒能看出一二,可这其中的门道却是看不清,当下便想问问,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一双眼睛看着迟白。
迟白让这两人看得发慌:“别这么看我,我真不认识。”
两人收回目光,随便扯了几句,迟白就回房间了。
或许是跟淮书同住一家客栈的原因,迟白怎么也睡不着,又不想打坐,便下去要了一坛酒。
走到拐角时,里面突然出来一个人,迟白猝不及防撞了上去,整坛酒结结实实的泼了人家一身。
他抬眼一瞧,竟是淮书,要命。
迟白赔着笑:“对不住,对不住。”
淮书不答话,定定看着他,突然抬手。
怎么回事,不会要打他吧,淮书什么时候这么粗暴了,迟白刚要避退,脸上传来一抹温热。
原来淮书的手已经摸上了他的面颊。
从丁府离开后,为了保险起见,迟白重新寻了上好的材料,□□,手感与真人一般无二,滑嫩且有弹性。
淮书手里举着一根碎发,神情没有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