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担心她,就没离开过医院,只是在楼下等着。
担心她,本想着偷偷看她在做什么,却听到外婆的噩耗传来。
张鹤予抱着女孩,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女孩的背,给她顺气,“我在,我一直在。”
江词整个人已经处于崩溃边缘,她的精神状态根本无法再次承受外婆离世的打击。
除了那些必须由亲属亲自处理的程序外,其他事情都由张鹤予代为操办。
处理好后,张鹤予带着江词离开了医院。
许是哭得太久了,江词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不像样,“张鹤予,我不敢回家。”
张鹤予伸手,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他心里也难受,可他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小姑娘会觉得,没有合适的依靠。
他说,“我陪你回去。”
回到家门口,江词打开门,有一瞬间的恍惚。
江词愣了下,朝厨房走去,步伐有些缥缈,“外婆……”
张鹤予见状,连忙跟上她,“江词。”
“外婆呢?”江词摇着头,“怎么不在家……”
“江词。”
“张鹤予,你去帮我看看外婆去哪了好不好?”江词拉着他的衣摆,哭着恳求,“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张鹤予心脏像是被尖锐的尖刀刺穿似的疼,他长臂一伸,把人带进怀里,抱得紧紧的。
“阿词,外婆还在。”张鹤予一边安抚着她的情绪,一边说,“死亡并不是生命的终点,被遗忘才是,离开的人,只是在另一个地方等我们,永远被人所铭记,就永远不会离开。”
“外婆在你心里,从未离开过。”
“张鹤予。”江词从他怀里退开了些,她哽咽着嗓子问,“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张鹤予毫不犹豫给出答案。
江词没问为什么,只是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小姑娘大抵是累了,哭声停止,轻声说,“张鹤予,我想睡觉了。”
“好,你睡,我一直都在。”
江词躺在床上,张鹤予则坐在床边,紧握着女孩的手,看着她入睡。
张鹤予伸手,指尖小心地撩拨开落在脸颊上的发丝。
看见喜欢的女孩难受,他心脏处的钝痛变成了尖锐的一柄刀翻搅,疼得喘不过气。
他想做点什么,让他的女孩不再那么难受。
千千万万的思绪终究只化成了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头。
“晚安,阿词。”
江词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做了好多个梦,那些梦境像是个小盒子,把她封在那里,怎么也逃不出。
她梦到小的时候,江词第一次在学校里拿到奖状回来,外婆笑着夸她“我们阿词真棒,才刚上小学就拿到奖状了。”
江词也笑得灿烂“因为我想好好学习,长大后带外婆去外面看看。”
“傻孩子。”外婆瞧着江词的奖状,满脸笑意“咱们把阿词的奖状贴起来,贴满一整面墙。”
江词不懂外婆为什么这样做,“外婆,为什么要贴起来啊?”
“因为阿词优秀,贴起来光荣。”
江词看着外婆把奖状贴上去,倏然,眼前的人影化成了丝丝缕缕的光丝,向窗外明媚的阳光消散。
江词一惊,她跟着那些光线来到了窗台,看着光线消散,“外婆……”
突然——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阿词,怎么还站在那儿?”外婆从厨房里端着热腾腾的饭菜,“快去洗手吃饭去。”
江词转身,看到外婆站在餐桌前,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外婆,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外婆这不是在的么!”外婆擦擦手,想在江词的脸上掐了掐。
可指尖触碰到江词脸颊的肌肤时,外婆的指尖变成了透明的。
江词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外婆顿了下,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依旧没减,“阿词,外婆呢,只能陪你到这儿了,外婆不希望你浑浑噩噩的过下去,好好生活,替外婆看看外面的世界。”
江词摇着头,眼泪早已倾泻而下,“我不要,外婆,我不要一个人……”
“咱们阿词最棒了不是,所以啊,不要哭。”外婆说“我想阿词笑着送我离开。”
话落,周遭的一切全部崩塌,外面阳光灿烂的天气也在一瞬间变得黑暗。
江词整个人都被卷入了冰冷的海水中,她拼命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但却无法挣脱那股强大的力量。
就在以为要窒息的下一秒,江词猛地从梦中醒来。
意识回笼,她在房间里找不到张鹤予了。
江词起身抱着双腿坐在床上,把脸埋在膝盖上,小声地抽泣。
倏然,一股熟悉的清香味钻进鼻尖,紧接着她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做梦了?”张鹤予手揉着女孩的后脑勺,低声轻哄着。
江词点头。
情绪缓过来后,江词看到窗外阳光明媚,才开口问“你是一晚没睡吗?”
“睡了几个小时。”张鹤予擦开她眼角的泪,“我做了点吃的,一晚上没吃东西,也饿了吧。”
江词没什么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