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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001(1 / 3)

1966年9月。

这是一封工作介绍信。

‘兹介绍余凤敏、杜思苦等二位同志前往你单位联系工作,请予接洽。’

机修厂招工处的李主任瞧完信,抬头瞧着两人。两个年轻的姑娘,一个编着长长的麻花辫子,穿着单薄的旧衣,胳膊肘跟肩上都打着补丁。裤子也像是短了一截,添了别的布条又给加长了。

就这打扮,成分差不了。

另一个剪了齐耳的短发,穿着绿色军装衣,戴着雷锋帽,精神得很。

“谁是杜思苦,谁是余凤敏?”机修厂李主任问。

穿着旧衣扎着麻花辩的姑娘站了出来:“主任,我是杜思苦。”

“我是余凤敏。”短发头的姑娘笑说道。

她不自觉的就昂起了下巴,她爸是革委会的,这次来机修厂说是能安排行政的工作,不用进车间的。

想到这,她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主任,您看看这个。”

“这是……”

革委会的介绍信!

李主任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

“你们两个,快坐快坐,”李主任笑着亲切得很,“我去给你们拿登记表过来,登了记,再去保卫科办两张进出证。”

李主任热络得很,还心疼的抓了两把茶叶,给杜思苦跟余凤敏泡了茶。

茶叶可是好东西。

“谢谢主任。”

本来,事情到了这,都挺顺利的。可惜,登记处的办事员出门了,房间上了锁,一时半会回不来,估计得明天才能办理了。

李主任只能带杜思苦两人先去保卫科办了进出证。

李主任领着两人往保卫科走去,“这登记表都在总务办,饭票粮票都归他们管,这样,明天你们早上过来,把这些都办了,再看安排哪个岗位。”

他主要是对着余凤敏说的,刚才他跟余凤敏聊的时候打听过了,余凤敏她爸是革委会的一个主任,权利还不小呢。

杜思苦跟在两人后面走,听着李主任说,也不插嘴。

-

铁路家属小区。

杜家今天热闹得很。

一早,出嫁多年的小姑就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回来了,四十岁的人了,扑在老娘怀里,哭得快要断气了。

杜母烧茶的空档,侧着耳朵听了一会。

听明白了。

原本是高中老师的妹夫受了牵连,打成了黑五类,估摸着要去哪个偏僻的乡下地方吃苦改造去了。

杜母稍微一想就知道,这从小娇惯着长大的小姑子是不可能跟过去受苦的。

也是。

四十多的人了,还成天打扮,跟个小姑娘似的,要不是日子过得太好,哪能养成这样的性子?

杜母在杜家当媳妇受的气,一半都是这小姑子闹的。

“好了,好了,我家阿敏受委屈了,这日子不好过,咱们不跟那姓郭的过了,回头我让你哥帮你把这事办了。”杜奶奶心疼小闺女。

现在是新社会了,过不下去还可以离婚。

又不会旧社会,唾沫星子能把人淹死。

杜母忍不住多了一句嘴:“妈,这妹夫这些年对咱们家一直挺好的,咱们不管他了?”

妹夫小郭跟小姑子是自己看对眼的,这么些年了,两口子感情一直挺好的,当初她家几个孩子上学,妹夫帮了不少忙,这些年学费都比别人少。

挺好的一个人,就不管了?

公公是铁路局的退休老员工,当年抗战的时候没少给部队运过物资,得过功勋的,也认得些说得上话的人。若是使使劲,这妹夫兴许……

小姑子一听这话,哭得更凶了,指着自己额角一个青印子,“瞧这印子,就是那些胳膊上带红巾的人推的,他们凶得很,我要是不回来,也得被他们绑上带走了!”说到这,她心里还是一阵后怕,躲在杜奶奶身边,哭声都小了些。

杜奶奶看了一眼杜母,眼神严厉。

杜母闭嘴了。

只见杜奶奶从口袋里摸出两块钱,递给杜母:“你去供销社买些白面回来,肉也要打上一斤。”

杜母不伸手。

这叫什么话?就单给钱,没肉票没粮票,还能买上肉?

真新鲜。

“妈,家里的肉票早就用完了,我可没那能耐给您变出一斤肉来。”这发工钱发口粮的日子还没到呢。

“隔壁沈家那大儿子不是粮食局的吗,你跟小刘(沈母,沈洋他妈)的关系好,你先去借一斤肉票回来,等咱们家下个月肉票下来,还给她。”杜奶奶硬是把两块钱塞到杜母手上,“再买些阿敏喜欢吃的菜回来。”

肉八毛钱一斤,白面一毛六一斤,剩下足足一块多钱,够买不少菜了!

杜母撇了撇嘴,出了门。

-

杜思苦余凤敏从机修厂出来,往附近的公交车站走去,机修厂占地大,位置有些偏,在市郊这边。

有一班六路车通往这边,一天好几趟。

公交站牌上头写了发班表,半个小时后有一趟从机修厂出发。

“思苦,你刚才听李主任说了吗?咱们进厂之后还要锻炼一阵,也不知道安排到哪里。”余凤敏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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