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春柳和大娘分开以后才发觉自己的麻烦。不管是鸡蛋还是挂钟都经不起磕碰,她只好把箱子扛在肩头,努力地圈着,另一只手拎着篮子,在快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气喘吁吁进了大院儿。
“呦~春柳,这是上哪了?看给你累的。能不能行?让你薛叔给你帮个忙?”开口的是杜玲,她正在自家门口收拾今天要吃的菜。
杜玲的男人薛正初跟张建元在薛家门口嗑着瓜子,俩人手指头上还各自拿着一根烟,边聊天边吐云吐雾。
毕春柳跟三人打了招呼,“不用了,杜阿姨,我先回家了。”说完不等他们有什么反应就走了。她要撑不住了……
“啧~看毕家这大丫头,做事着急忙慌的一点儿也不稳重。”杜玲嘟囔道。
薛正初掸掸烟灰,“说这些废话干什么?!对了,你去买块儿肉,中午做点儿好的,我跟建元喝一杯,娘给我打了电话,让我下午回家一趟。”
“你又回家?!上周末不是刚回去了吗?”杜玲生气道。那群打秋风的人,明明吃的比自己和儿子都好,还老是让老薛去送东西,真是烦透了,杜玲心里诅咒,那偏心的老太婆赶紧死了。
薛正初瞪大眼睛,眼珠子突突着,“那是我老娘,我回家咋了?你有本事别拿我的东西贴补你娘家。”
“薛正初,你有没有良心啊,咱家小勇生病的时候我娘家好歹还来给帮忙了,你娘干啥了,看都不看,屁也没放一个,你转头还把我攒的那二十块钱都给了你娘,咱家小勇都要没命了,你还在那表孝心,你表孝心你怎么不拿自己的东西啊?!啊?!小勇现在一到冬天就咳嗽,孩子病根都没去,你又回去?你没良心啊!我可怜的小勇啊……”杜玲冲着薛正初骂了起来,骂着骂着开始哭嚎。
薛正初站起来,一脚踹翻了凳子,扬起手,“你——你再说一句?!”
杜玲把手里的菜摔在框里:“你还敢打我?!你打!你打!”
张建元赶紧拉住薛正初说道:“薛哥,别生气,嫂子也是为了家里好,咱这小家过得好了大家才能更好不是?”
薛正初哼了一声,顺势重新坐下,“今天是看在建元的面子上。真是!这老娘儿们屁都不懂。”
杜玲见男人没了声响也不再吵吵,端起脚下的菜,摔门进了屋。
屋外的两个男人清晰地听见了“咔嗒”一声锁门声。
“嘿,这娘儿们。”薛正初拍门,“你给我开开,你还来劲儿了是不?”
张建元拦着薛正初,“薛哥,去我家吃吧,咱哥俩还能喝一杯,我老丈人上次给了我半瓶好酒。薛哥走吧,上我家。”
“建元,真不是哥脾气不好,你看看这老娘儿们,忒过分。”薛正初被张建元半拉半劝地拉去了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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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家。
毕卫国三个正看着大姐往墙上小心翼翼地挂挂钟。
毕秋果耳朵灵,听见了嚷嚷声,“外面是有人吵起来了吗?”
毕卫国没当回事:“管他们呢。大姐,这挂钟花了多少钱啊?”
挂钟到底也算是家里的一个花钱多的物件,毕春柳觉得它值得好好对待,为此,她还把家里的一小块儿布盖在了挂钟的方面,防落灰。“花了快四十块。你们看看怎么样?!”毕春柳从凳子上慢慢下来,下来以后忽的想起来,自己又不是那老胳膊老腿儿的了,完全可以直接跳下来啊。
毕夏荷:“我感觉还是值的,而且摔坏的从正面也看不太出来。”
“嗯嗯嗯,我觉得也是。”毕卫国连连点头。
“大姐,是薛志和薛勇的爸妈吵起来了,现在建元叔把薛勇他爸拉他家里去了。”毕秋果去了前面看了看。
毕春柳:“哦,你们的菜收拾完了吗?还有肉剁好了吗?”
毕夏荷:“肉是二哥剁的,菜是我和秋果收拾的,就等你回来调馅儿了。”
毕春柳看着刚买的鸡蛋,“我再整点儿鸡蛋,咱们今天包两种馅儿的吧,野菜猪肉和野菜鸡蛋的咋样?”
“真的吗大姐?”毕秋果激动地问,她现在已经不在乎谁和谁吵不吵架了,满心满脑的都是饺子饺子饺子。
毕春柳点头,“那当然了,你们把面盆还有锅胚子拿桌上来吧,我去调馅儿去,咱们抓紧包饺子了。”
“好!”
对于一个曾经自己做了很多年饭的人来说,饺子馅是很好调。毕竟毕春柳上辈子吃过很多种馅儿的,包括但不限于各种肉馅儿的,各种素馅儿的,西红柿鸡蛋陷的,酸菜馅的,各种海鲜馅的等等等等,做法也多种多样,蒸的煮的煎的炸的。
最后在两种馅料里小心地各滴了几滴香油,拌开以后嗅了嗅,啊,真香!
“来吧,多包点儿,全下了,等会儿给张奶奶送一碗,咱们再吃点儿,剩下的留着咱们明天做早饭!”毕春柳把两个小盆放桌上。
“好!!”毕秋果和毕卫国也跟着高兴地喊。
聂家。
聂向南听着毕家的兴奋的叫喊声,摸摸自己的肚子,“妈,咱们什么时候做饭啊?我早上就没吃饱……”
白杏子正心烦着,没好气地说道:“吃吃吃就知道吃。”没看她连薛正初和杜玲那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