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做着桃园的生意,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富裕人家。恰逢春日,桃子即将成熟之时,父母去了外地洽谈生意。
据村民说,祝家那片桃园的土地原先极为贫瘠,桃树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即使到了丰收之季,那一大片桃树上结的桃子也是屈指可数,而且很是难吃。祝家父母便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穷苦日子。
直到十七年前有了祝来月之后,桃园竟然焕发生机,待到次年春日,桃园遍结果实,祝家也渐渐富裕起来。
故此,村里人都坚信祝来月是神仙保佑的极好的命格,小的时候便得众人喜爱。长大后,她愈发标志的外在更是讨人喜欢,也便多了许多媒人前来说亲的事。
但祝家父母向来最尊重女儿的意愿,只要祝来月无意,无论对方是何等家世、何等相貌才能,都不能打动他们。
祝来月收拾了两间客房给他们分别住下。
夜里无眠,春夜依然有几分冬日的余寒,尤其在这样的雨夜,那几分寒意随风直往衣襟里钻,祝来月拢衣,取了油纸伞,捧着一盏小灯,走至院外。
一人,身穿玄色衣衫,手握锋芒毕露的白羽剑,在雨夜凝聚了刺骨的剑意,每一招都气势逼人。那些雨点似乎避着他落下似的,他身上竟然未湿半分。
祝来月见他果然在这里练剑,不禁会心一笑。
贺今羽注意到来人,迅速收剑立定,不咸不淡地说道:“祝姑娘还不安寝?”
她知道他依然对她们保持着警惕,“听闻灵霄宗少宗主不仅天资过人,更是比旁人刻苦百倍千倍,果然日日不忘练剑。”此话虽像是恭维,却发自内心。
贺今羽有个疑惑,在山上庙外她说出自己的身份时便开始有了,此刻他将这个疑惑说出口来:“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少宗主的佩剑是灵霄宗至宝,我曾在古籍上见过,所以认得。起初看不清楚,便不敢确信,直到景大侠自报家门,我想着这猜测是十拿九稳了。”
他停下剑法时,那些雨点又落在了他的身上,雨势不小,很快便打湿了他的发髻和衣襟。
祝来月向他走了几步,将纸伞分了一半给他,使他不必被雨水所扰。
他只看了她一眼,依旧冷冷地说道:“不必。”话音未落,他走出了伞下,往自己住的房间走去。
祝来月有个好性子,也不恼怒,只是微微摇头,感叹这传闻说的果然不错。
灵霄宗少宗主,既有天赋又刻苦,唯一可惜的是为人太过高傲,引得不少江湖中人不满。
其实还有一点是祝来月并不知道的小道传闻:灵霄宗宗主——也就是贺今羽的父亲——常常因此责罚贺今羽,责怪他不懂得为人处世,难堪宗门大任。
反观景怀卿则是有进有退,极有分寸之人,更像是一个领导天下第一宗的接班人选。
翌日一早,四人便准备着出发了。
止吴山并不算高,他们很快便来到了罗平庙外,发现庙宇仍然紧闭着大门,四人扑了个空。可从前她们偶尔来庙中上香时,罗平庙都是一早就开了门的,难道是盲女眼盲之后行动不便,所以来的时间晚了些?
打理庙宇的盲女名叫卫平,她并不是生来就不可视物的,而是前些年忽然便看不见了。
说来也讽刺,她日日做着庙中的工作,并不向任何人索取半分报酬,大多时候也只能吃些山上掘来的野菜度日,实在可以称得上无私了,却得到一个眼盲的下场。
家中还有一个年迈的老母亲,虽非生母,但感情甚笃,她们二人相依为命,村民中有些乐于助人的,偶尔也会去帮着照料卫婆。祝家便是其中一户人家。
“有了,我们分头行动,姐姐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卫姐姐家里找她。”祝未璃提议道,她曾经跟着爹娘去过卫平的家中,所以知道往哪里走。
为了避免和卫平错过,他们决定留人在这里等候。但山中有着若有似无的妖气,景怀卿说道单独行动过于危险,所以便由他和祝未璃一起去卫平的家中找她。而贺今羽和祝来月则是在原地等候。
他们朝着卫家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竟然在地上发现了一块木质的令牌,上面刻着“灵霄宗”三个字,还镌刻着一只仙鹤。
景怀卿拾起这枚熟悉无比的令牌,道:“这是我门中鹤栖一脉弟子的令牌。”
灵霄宗总分四脉:鹤栖主修剑道,幽篁里深谙乐理、音攻之道,浮玉皆为阵修,天工负责炼器。
两人提起十二分精神,加快了前进的步伐。没走多远就接连发现了几枚相似的令牌,其中也有其余三脉弟子的令牌,像是那些弟子故意落在路上给人引路而为。
他将令牌一一收好,感叹这群师弟妹们总算不算太给灵霄宗丢人。想必失踪的那些师弟妹们也在附近。
可这分明是去盲女家的路,难道只是巧合吗?
景怀卿心生疑惑,问道:“这个方向上还有别的人家住着吗?”
祝未璃立刻回答道:“没有,大家都住在山下的村子里,卫姐姐她们住在山上似乎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的。”
“什么理由?”
“这个就不知道了。”祝未璃无法解答,毕竟这是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