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鸿来到夏家的马车前掀开轿帘一角,里面坐着的夏妙蓁正捧着一本书看,她的脚下是跪着的夏屏,正不轻不重的为她捶着腿。
“二表哥,今日可有见到宋公子?”夏妙蓁见他进来欣喜地放下书,小声凑过来问道。
鼻端充盈着夏妙蓁身上好闻的香粉味道,夏如鸿眼底微暗,再抬起头时脸上也带了温柔的浅笑:“我们同在翰林院当官,自然见了几面。方才表哥打听到宋策已经同意要同我们一起去湘水畔的楼船参加酒宴,正差人往他家里去给他夫人送信呢!你之前不是跟表哥提过想见那妇人一面吗?我便把这差事揽了过来,说让家中婢女去传个信。”
“真的?”夏妙蓁眼前一亮,笑盈盈的:“表哥,你真好,表妹在此先谢过表哥了。”
“嗯。”夏如鸿假装不经意间抚了夏妙蓁的发顶又快速的收回了手:“只是表妹要委屈些,扮做侍女模样,别被那妇人发现了身份!”
“表哥,莫要把我当小孩子!我知晓的!”夏妙蓁推着夏如鸿出了轿子:“表哥也快些去参加宴会吧!”
夏如鸿看着放下来的轿帘笑了笑,回到了翰林院门口。
翰林院一行十余人坐进了秦望服提前安排好的马车里,马车稳稳地走了小半个时辰,就到了湘水畔的楼船外面。
此时湘水畔一片明亮,欢声笑语,楼船的栏杆处还倚着几名姿容曼妙的少女,她们看着下面刚来的一行人,也不行礼,手中的香帕子半遮住半张脸,只留下了一双媚眼如丝的眼睛,勾人魂魄。
其中的两三个新晋官员哪里见过这等阵仗,皆看直了眼。
今夜有贵客驾临,湘水畔的整条楼船已经被人包下了。秦望服领着众人来到一早备好的雅间里,里面饭菜酒水皆已备好。
“诸位请入座。”秦望服道:“今日宴会只有咱们翰林院的同僚,尽可放开些。”说完就对着门外摆了摆手,很快两排娇俏美艳的少女如鱼贯入,粉面含羞的坐在他们身侧。
宋策身旁也坐过来一粉一黄两位美人,宋策见状退后两步,淡笑着站起来道:“秦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家中娘子一路随在下来到京城,一路上风餐露宿,在下自问亏欠她许多,万般不愿惹她伤心,所以就不用人伺候了。”
“哎!宋兄此言差矣,既是逢场作戏,我等自然不会学那长舌妇人去宋夫人面前告状,宋兄自可放心便是。”其中一位同僚笑道。
那黄衣美人得了秦望服的暗示,满脸娇羞的给宋策倒了一杯酒,素白的小手端起酒杯递到宋策嘴边,“公子,喝一杯吧。”
宋策神色淡淡的侧过头,以行动表示拒绝之意。
“诸位,宋兄与宋夫人少年夫妻,如今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咱们就不要勉强于他了,来来来,我敬诸位一杯。”夏如鸿见气氛有些凝滞,连忙出来打圆场。
有人开了口,其余同僚也纷纷附和道:“今日是出来放松放松的,宋兄坚持就算了,喝酒,喝酒。”
秦望服垂下眼眸,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了温柔君子的模样,打发那两名美人退下:“宋兄见笑了,两位美人不懂事,宋兄不必与她们计较,来,愚兄敬你一杯。”
“多谢秦兄。”宋策也举杯道。
一个时辰前,一身便衣的二皇子肖忱带着两个心腹出了宫,只是才到宫门口,就遇到了正要回宫的五皇子肖钰。
五皇子肖钰是静贵妃所生,乃是最小的一个皇子。静贵妃虽然母族不显,但颇受顺元帝宠爱,连带着肖钰也疼宠有加。自从前年静贵妃香消玉殒后,肖钰的圣眷越发浓了。他虽然至今没有在外办过差,但也从未有失德之事,肖忱平日里也极尽拉拢,所以兄弟二人的感情还算不错。
“二哥,你这急匆匆的要往哪里去?”肖钰笑着问道。
“我有事出去一趟,五弟,你这是刚从哪回来了?”肖忱眼眸一闪,深色从容地问道。
“爹说他那对田黄的镇纸用腻了,我从外头寻到了一对好玉料,雕了一对卧狮,二哥你瞧瞧,做工可还能入眼?”肖钰道。
爹……顺元帝共五子八女,其余皇子公主哪个见了顺元帝不是恭恭敬敬口称父皇,只有肖钰自小被顺元帝抚育,才敢对着那至高之位的男人亲亲热热的喊爹。
肖忱接过那对卧狮镇纸,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出身是他这辈子不能释怀之痛。同为皇子,他的母妃只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罢了,便是育有皇子也不过被封美人。母妃身子差,去得早,他才得以被皇后娘娘寄养在了身边……肖忱把玩着镇纸,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嘲讽道:“五弟孝心可嘉,父皇自然是能入眼的。”说着就把那对卧狮镇纸还了回去。只是他甩袖的幅度大了些,一张撒着金粉的红色帖子就从他的袖口里滑落在了地上。
肖钰眼疾手快的从地上把那红色帖子捡起来:“好啊!二哥,你竟然自己偷偷去湘水畔!我要将此事告诉二嫂!”
肖忱闻言有些哭笑不得:“五弟别闹,二哥去那里是有正事。”
“二哥,你想让我保密也行,只是你须得带着弟弟我一道过去,若是你不带我,我现在就进宫去跟二嫂说!”肖钰笑道。
肖忱眼神一凝,他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