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怕我跑了吗?”
言煜对这突如其来的撩拨早已习以为常,他心里暗喜,但还是微微蹙眉,长叹一口气,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来:“是啊……弈行跑得这么快,我可追不上。”
孤弈行听着这样一番温言软语,一时间竟也觉得胸口泛起一阵酥麻,竟也不想着继续与他互呛了。她心里不由得暗暗骂一句:会撒娇的男人最好命!
言煜见孤弈行不说话,还欲逗她,余光却瞥见站在孤弈行身旁欲言又止的孤长祈,于是收敛了一些,道:“夫人。”
孤弈行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声连忙转头,随即下意识地连连咳嗽。
也许是被方才这人的温言软语迷昏了头脑,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旁边还有一个人。
她越欲细想心头便越是发热,耳根竟也微微有些红了。
孤长祈是从小看着孤弈行长大的,却也是第一次见到孤弈行展现出这一副女儿家的形态,心里却是暗暗为她高兴。
她刻意岔开了话题:“茶要凉了,快尝尝。”
孤弈行好不容易找到个台阶下,自然毫不犹豫地照做。
她素来是品不来茶的,直接囫囵吞枣般一饮而尽,但她却也觉得此茶的口感鲜醇爽口,还有一种独特的清甜滋味,当是好茶,故而毫不吝啬地赞叹了一句。
“弈行确实有品位,这茶是言公子特地命人送来的雁荡毛峰,这年头紧俏得很。”孤长祈笑道。
有品位这三个字孤弈行觉得自己可是担不起,只是这茶好得紧,自己若是连这都尝不出来就真成傻子了。她微微侧目,只见一旁的言煜轻轻抿了一口茶,整个动作格外优雅。
孤长祈也不愿打扰这两人,只道:“我去把房间收拾出来,今晚弈行和言公子就凑合一下吧。”
“夫人不用麻烦。”
“姑姑不用麻烦,我们二人在这里凑合一晚上就好,哪里有让孩子凑合的道理。”
这一次,两人可谓是异口同声,说完忍不住相视一笑。
“既然如此,那我晚上给你们拿两条厚毯子来。”孤长祈也被这两人逗笑了,但下一秒她望着言煜,眼神意味深长,“言公子是我与烨儿的恩人,叫夫人也是生分了,以后不如就同弈行一样唤我姑姑吧。”
言煜勾了勾唇,道:“就按姑姑的意思。”
晚上屋内生了火,再加上裹着一条厚毯子,孤弈行丝毫不觉得冷,但也不知是否是身旁有人的缘故,孤弈行竟也睡不太着。
她挪了挪身子,竟发现言煜也没睡。言煜似是想到了什么,凤眼深处流露出几分关切:“可是伤口又疼了?”
孤弈行摇了摇头,道:“有千衣前辈给的那么好的药,早就不疼了。”
“有心事。”
这时孤弈行发现言煜说话的语气已经不再是询问,而是肯定。孤弈行忍不住笑了笑,想着狐狸终究是狐狸。
“等走出了峡谷,这世间依旧不会有孤弈行,也不会有阿心,只会有蛰伏的骆川。”
言煜能感受到桃花眼深处的坚韧和隐忍,她当是有了计划,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之后将要面对的一切。
在世人眼里,孤弈行已经成为了传说,但在喻威眼中,孤弈行依旧是一颗暗刺。但凡是与孤弈行扯上点关系的,他便是宁可错杀一千而不放过一个。
想到这里,言煜的胸口就像压了一块巨石,呼吸艰难。他忍不住握着孤弈行的右手,柔声道:“弈行可是有了打算?”
孤弈行不予置否,神情严肃,她侧过身来与言煜对视。
“我曾和你说过我小名骆川,为了避免喻威起疑,我会以洛川的身份重新开始,一步步获取他的信任。”
“喻威多疑,我会为你安排好身份。”言煜虽一向知道孤弈行的能力,但如今局势紧张,他终是有些担心,眉头微微蹙起。
“他只会相信自己查到的身份,所以先起疑未必是坏事。”
孤弈行冷笑一声,翘起了二郎腿。然而她看见言煜微微蹙起的眉头,心里顿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她似是刻意拉近了与言煜的距离,二人之间的空气几乎被抽离,她能轻易地感觉到言煜的呼吸。
言煜似是没想到她突然靠近,握着她右手的那只手下意识地微微攥紧。
孤弈行见自己得逞便更加嚣张,她靠着他的肩膀,在他耳畔轻轻吹了一口气,言煜下意识地侧过身去,却被孤弈行拉了回来。
“焕卿你说……是不是?”孤弈行挑了挑眉,笑。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与他耳鬓厮磨,落入他的耳中便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地挠着他的心,惹得他心绪全乱。
“弈行别闹。”
他努力隐藏自己的思绪,逼迫自己神色一切如常,但孤弈行却也是格外了解他,他越是如此掩饰,越是说明他心绪乱得紧。
孤弈行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她不再靠着他的肩膀,而是直起身来用手指勾住他的下颚,逼迫他缓缓抬头,与她的眼睛对视,气氛顿时有些暧昧。
“怎么?焕卿是怕我吃了你吗?”
她勾了勾唇,笑得愈发风流恣意,桃花眼深处似缀着几缕微光,恍若星辰。
言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