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弈行!”永徽帝的声音低沉且略显沙哑,仿佛如鲠在喉。
他似乎在一瞬间看清了这一切悲剧的根源,发了疯似的想要将其抓住,眼底血丝弥漫。
“将死之人,孤劝你省点力气。”孤弈行根本不去理会永徽充斥着怨恨的眼神,心中的快意毫不掩盖,笑容张扬肆意。
“孤交给你的任务完成得不错,赏!”
永徽刚刚还被孤弈行的言语气得说不出话来,听到这话时更是感觉头脑嗡的一声,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等到再次睁眼,他却看到自己的身后,一个鹅蛋小脸的女子低着头向孤弈行走去。
那女子生有一双柳叶眉,极具江南女子的气韵。柔弱娉婷,大概是很多人对她的直观印象。
“静嫔,你这个贱人!”到了生死关头,纵使是从小生在帝王之家的永徽也没了什么礼数气节,他破口大骂,随即痛苦地吐了一大口鲜血。
“陛下!”皇后连忙上去扶住被气得奄奄一息的永徽,她望着逐渐走远的静嫔,后背一凉。
要说这静嫔,自打入宫以来,一向做小伏低,极重礼数,很少出错,但因为不受恩宠,常年被冷落。
这样一个看上去胆小,懦弱的女子,她几乎从来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连她的名字都记不清,只记得她是这后宫里那个空有嫔位,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的静嫔。
而也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人物,现在却成了截断他们生路的最后一片荆棘。
顿时,皇后望向孤弈行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惊惧。
此刻她忍不住去想,能说服这样一个懦弱的女子成为自己手中一颗定人生死的棋子的人,该是多么地可怕!
然而之后的场景更是让众人傻了眼,静嫔走到孤弈行面前,一改往日懦弱姿态,声音极为干脆。
她径直跪下去,行了祁国极为规范的君臣之礼:“臣旭风营骑都尉琴潇参见王上!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孤弈行将琴潇扶起,她勾了勾唇,嘴角顿时弥漫开些许不屑,“带琴都尉把这一身脏东西换了,孤看了心烦!”
“是!”士兵随即领着琴潇离开。
这个时候的永徽几乎已经气得失去了理智,一旁的皇后更是瘫倒在地,痴痴地笑:也是,哪有什么静嫔啊!她从一开始就是祁国派来监视皇城的棋子罢了!
下一秒,皇后仿佛失去了神志,猛地一下冲了出去,被祁国士兵生生逼退。
她半笑半哭,因为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终于疯了:“孤弈行!你不是人!是魔鬼!是幽灵!”话音未落,她便瘫坐在地上。
“皇后别忘了,是谁薄幸在先?如今却要怪孤心狠手辣?”孤弈行的眼底戾气难消,她眉心微挑,言语之间气势尽显,“既如此,纵使背负骂名又何妨!”
“永徽,你与孤之间的恩怨也该清算清算了。”
孤弈行手持仗天,一步步走到永徽面前。她的眼眸深沉,此刻仿佛一处幽静的深潭,泛起缕缕微波。
永徽帝依旧在人前支撑着威严的神态,似乎在竭力维持着属于皇家的最后一分体面。尽管在孤弈行看来,这简直可笑至极。
“其实很简单,孤只要你在孤面前跪下,向孤的父王,谢罪!”孤弈行眸光未动,眼神犀利。她的声音略显低沉,却极具压迫感,“孤就放他们一条生路。”
永徽帝怒极反笑:“你想要朕给你这个未满二旬的女娃娃下跪,简直是痴心妄想!”
永徽帝的眼神中流露出这位帝王自负狠绝的一面。事到如今,他还不忍放下自己的尊严,甚至不惜为此付出妻儿生命的代价。
如此一来,那些嫔妃和皇子公主们望向永徽帝的眼神可就十分精彩了,其中包含怨恨的不在少数。
人嘛!都是自私的。生死面前,别人的尊严一文不值,而在薄情寡义的路朝皇室,就算是所谓的血脉至亲也不过如此。
孤弈行笑意张扬,眼神流露出几分嘲弄和几分挑衅:“只不过,这恐怕由不得你了。”
“你们之中若有人能用仗天让永徽跪在孤面前,孤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此话一出,众人皆面面相觑。
孤弈行之意,是让路朝皇室血脉相残。显然,这对永徽帝而言是赤裸裸的背叛,对他本身而言就是致命一击。
然而此时,就算孤弈行的目的更明显,要求更过分,即使是要手刃永徽,这个条件也已是足够诱人。
毕竟,既有生路,谁又想死呢?死了,一切便成了空,还要这不值一提的尊严作甚?
可怜那永徽还高昂着头,以为自己的妻儿作为自己的至亲,必然不会背叛自己。但他很快便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一刻,他是绝望的。
“父皇,对不住了。”
陆鸣肤色呈麦色,个子不高,体型还算健硕。虽是这路朝的二皇子,却沾染了几分市井间的肮脏习性,吃喝嫖赌样样不缺,可谓是败家子一个。
孤弈行看到永徽气到胡子都歪了,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眼看着陆鸣向她走来,接过仗天剑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却猛地沉了下去。陆鸣青筋凸起,使出浑身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