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她的目的达到了。
她不方便出手,因她还要再世人面前保持柔弱善良的形象。那便让这个蠢货去做,不论成功与否都不会影响到她。
“小小,有你在身边真好。我从小没有姊妹,一直把你当亲妹妹一般。看来我没有信错人,你如此对我,我定当百倍千倍的对你好。”
沈姝婉面上挂着十足的感动,口里说的真真的好听。
这一夸直接让余小小开心的找不到北了。
洛宁桑与萧泽安一同踏进太师府的门,夕阳倾洒,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悠长。
萧泽安紧走两步,与洛宁桑并肩,犹豫再三,终是开了口“洛宁桑,你今日留下一同用膳可好?今日的菜色,父亲一早便吩咐厨房,都是按照你的喜好精心准备的。”
那话语里,竟带着几分从未有过的祈求意味,尾音甚至微微上扬,透着一丝紧张。
洛宁桑脚步一顿,心头满是讶异,下意识抬眸望向他。
往昔,这人同自己说话,何时不是端着架子,仿若吩咐仆从般傲气十足、高高在上。
平日里在太师府用膳,菜品从来都是以太师的口味为主,几时顾过她一星半点的偏好?
她满心疑惑,还没来得及细想,嘴却像是不受控制般,鬼使神差地应了句“好。”
话一出口,洛宁桑便觉懊恼,暗暗咬了咬舌尖。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就轻易应下了?可话已出口,反悔太过失态,她只能无奈地唤来侍从,轻声叮嘱几句,让其传话回宫,告知宫里今日自己不能回去了。
萧泽安听到那声应允,一直紧绷的肩膀瞬间松弛,长舒一口气。
昨日洛宁桑在席上猛地掀桌,那阵仗可把老太师气得不轻,将他叫到书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
老太师责令他无论如何都要把公主哄得开开心心、死心塌地,务必让公主继续满心满眼只有他。
在父亲眼中,只要洛宁桑肯留下来一同用膳,便足以证明自己在公主这儿依旧有着旁人无可比拟的分量。
如此一来,父亲想必也不会再为了那些琐事为难他和母亲了吧。
待两人踏入厅堂,老太师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那股热乎劲儿,与往日的严肃刻板截然不同。
“宁桑啊,快入座,快入座!”
说着老太师亲手将洛宁桑引至主宾之位。
“公主,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放心,沈家那个庶女,绝不可能进咱们太师府的门!”
“她一个庶出的丫头,哪能跟你这金枝玉叶的公主相提并论?你和泽安那才是打小的青梅竹马,情谊深厚着呢!”
说罢,老太师转头看向萧泽安,脸上的笑意瞬间隐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严厉。
老太师压低声音训道“泽安,为父同你讲过多少次了?离那个庶女远些,哪怕只是普通朋友,也得保持距离,莫要让宁桑产生误会,懂吗?”
洛宁桑坐在席间,看着老太师这副谄媚模样,心底直发怵,无端泛起一阵恶心。
老太师如今这般刻意逢迎,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知道了,父亲。”
萧泽安恭敬应下,顺手夹了一筷子菜,递到洛宁桑碗里,还极为自然地倾身,拿起帕子轻轻擦拭她嘴角不慎沾上的油渍。
洛宁桑眉心紧蹙,险些没忍住将嘴里的菜吐出来。
什么按照她的口味准备?放眼望去,满桌菜品清汤寡水,她平日里无辣不欢,眼下这些菜,哪里是她喜欢的。
刚刚萧泽安的夹菜她忍了又忍,为她擦拭嘴角她是一点都忍不了。
洛宁桑放下碗筷,挤出一丝笑意“我……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说完,逃也似的起身离席,回了客房,洛宁桑真的多一秒都待不下去啊。
一回房,洛宁桑便重重地跌坐在床边,满心满眼都是自嘲。
前世的自己,是何等的卑微啊!
为了讨得老太师的欢心,事事谨小慎微,哪怕只是换来他一个略带赞许的眼神,都能欢喜许久。
对萧泽安,更是不敢有半分奢求,只求他偶尔能施舍些许关心,便觉心满意足。
她曾偷偷拿了萧泽安的八字,一步一步爬上最灵验的寺庙求姻缘。
山路崎岖陡峭,荆棘刺伤脚踝她却浑然不觉,满心满眼只有那纸写着两人八字的红笺,虔诚地跪在蒲团上,一遍又一遍地向神明祈愿,愿能与他携手一生。
平日里,为了知晓萧泽安的喜好,她费尽心思讨好他身边的小厮、丫鬟,偷偷塞银子、送糕点,只为从他们口中撬出一星半点关于他的消息。
他爱穿月白色的衣衫,她便暗中命人寻来最好的料子,亲手绣上雅致的暗纹。
他偏好品茶,她便苦学茶艺,搜罗各地珍稀茶叶,只为能为他沏上一盏合心意的香茗。
那时的自己,满心满眼都是他,可换来的又是什么呢?不过是冷眼、嘲笑与无尽的利用罢了。
“真是痴心错付啊……你真傻会喜欢这样的人。”洛宁桑喃喃自语,眼眶泛红,却倔强地不让泪水落下。
那些被辜负的过往,那些刻骨铭心的伤痛,如走马灯般在眼前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