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七个月跑了三千公里的人,本就消瘦的身体更单薄了,脊椎骨突起,后背骨头分明,肋骨隐约可见,腰身细薄得几乎可以双手环握……
林幼娴看着看着,眼睛开始发烫,泪水不自觉地涌出眼眶,细细密密的心疼占满胸腔。她无声翕动鼻子,强压着泪水和情绪。
抬了抬手,林幼娴拿起被子盖住了鹿有松,“有些冷,盖上吧。”
盖上后才想起要擦药,于是又掀开一些露出半个后背,开始擦拭,小疹子已经出来不少了。
湿湿的纸巾擦在身上,鹿有松感觉很舒服,回想起了第一次在车上过敏,林幼娴给她擦拭的情形……
趴在林幼娴睡过的枕头上,闻着熟悉的香味,鹿有松不禁深深吸了下鼻子,太想念这个味道了。
擦完了背面,鹿有松翻过来了身体,林幼娴侧过去了头:“你自己擦吧,手能够到了。”
“那不擦了。”鹿有松起疹子有点低烧,整个人有些疲惫,不愿意再擦了,伸手盖上了被子。
林幼娴叹了口气,轻轻掀开了被子,尽量保持清明,给她擦拭胸前。
看着林幼娴飘忽的眼神和有些颤抖的手,鹿有松有些想笑,还是那么容易害羞。
“擦好了。”林幼娴把被子翻盖下来。她只潦草擦了几下,实在不知该如何下手。
“那再擦擦后背吧,后背痒。”鹿有松虽然觉得擦前面也很舒服,但没有为难她。
也许是累了太久,突然放松了下来,也许是凉凉的湿巾擦在身上很舒服,鹿有松闻着枕头上熟悉的味道,睡了过去。
林幼娴看趴睡在自己被窝里的鹿有松,微微嘟着嘴,睫毛如羽黑般盖住了那双摄人心魂的眼睛,此时温顺得像只小鹿。
心里的爱难以抑制。
许久,林幼娴听到门外有轻轻敲门声,是林妈妈来问情况。
“睡着了。”林幼娴压低声音,然后走出卧室,阖上了门。
“没事吧?”
“没事了,疹子下去了些。”林幼娴掀开看了几次,疹子有些消退了。
“花生过敏。早知道不买那些花生糕点了。”林妈妈还在自责。
“嗯,少量吃还是可以的,吃多了就发烧起疹子,严重了呼吸困难。”林幼娴今天也是疏忽了,没注意到。
鹿有松这一觉从上午十一点多一直睡到下午四点多都没醒。
林妈妈看了几次表后,坐不住了,起身轻轻去隔壁主卧去看鹿有松有没有醒。
她轻轻推开门,发现小女儿正坐在床头在看着姐姐,背对着门口,看不到表情。
阖上门,林妈妈心里很欣慰,她一直以为两姐妹不合,现在看来关系应该好转了。
五点多,鹿有松幽幽转醒,林幼娴看到后连忙起身躲去了客厅。
鹿有松看到了那片衣角消失在门旁,嘴角有了一个笑。
有她在身边真好!
林妈妈烧了很丰盛的菜,红烧肉,油焖笋,响油鳝丝,炒时蔬,糖醋小排,老豆腐闷肉,还端上了一盘水果拼盘。
“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随意烧的。”林妈妈有些忐忑。
“谢谢,麻烦了。”鹿有松礼貌且客气。
林妈妈坐在主位,鹿有松和林幼娴对坐,三人落座后都没有再说话。
林妈妈是紧张,鹿有松本就话少,林幼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哦……你工作忙不忙?”林妈妈想找话题。
“还行。”鹿有松吃口笋子。
“那平常都怎么吃饭?”
“家里有阿姨,中午在公司食堂吃。”
“看你眼圈有些青,是不是晚上睡眠不好?”林妈妈观察得很仔细。
“……”鹿有松不知该如何作答。
“幼娴也是睡眠不好,也吃不好,瘦得太很了。”林妈妈又开始说小女儿。
鹿有松抬头看看林幼娴,不到一年,确实瘦了很多,而且整个人气质忧郁。
“妈,吃饭吧。”林幼娴被鹿有松看得有些心虚,开始招呼妈妈吃饭。
“你们年轻人,一定要注意饮食、睡眠,不然身体坏了,其他都是0。”林妈妈看着两个女儿都瘦得厉害,忍不住又规劝。
“嗯,阿姨说得对,你多吃点。”鹿有松给林幼娴夹了一筷子笋。
“嗯。你……也多吃些。”林幼娴想起那瘦骨嶙峋的骨架就心疼。
“嗯。”鹿有松很听话,夹了一大块红烧肉放到了米饭上,随后看向林幼娴,笑了下。
这一笑,笑到了林幼娴的心里,让她竟然有些想哭。
窗外已经漆黑,室内灯光明亮,餐桌上的仨人吃着饭,像每一个平常的家庭一样,温馨欢乐。
像一家人。
想到“一家人”,林幼娴心里又咯噔一下,她是个贪恋家的人,此时却无比抗拒这个词汇——一家人。
管骏回北城了,回来后就和林幼娴约了吃饭。
“你怎么回来了?”林幼娴出来会朋友散心。
“老爷子知道了,非把我调回来,怕我妈想我。”管骏无奈。
“那秦玉笛什么想法?”
“能什么想法,还是不开心呗,随她吧,只要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