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一听这名字我都能想象到他该是多么可爱活泼的一个小男孩。
“是一进村子那条河吗?”
“对,它叫橡果河,是我们附近最大的一条河。”
一条成年人见了都胆怯的河,还吓不退一个孩子?这样一条河即使出现在我梦里,我也不敢游过去。
“阿雅姐,果果走丢的时候多大?”
“六岁!”
十年了,如果果果现在还活着,应该一副大人模样了,至少,他可以帮阿雅顶起这个家。
我抹了一把嘴,“你能详细说说那天发生的事吗?”
阿雅放下手里的勺子,望向窗外,整个人像突然萎缩了一般。
十年前的八月,阿雅和奶奶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整天在地里忙碌,她们出去就是一天,妹妹交给哥哥果果照看,在明集村都是大的留在家照顾小的,那时候阿雅一家的日子并不好过,她的丈夫刚刚去世,还有两个孩子需要抚养,一切都在咬牙坚持。
天色已晚的时候阿雅和婆婆才回家,只发现了躺在竹床上妹妹,果果不见了踪迹,一开始阿雅以为果果只是一时贪玩,以前这样的情况时有发生,直到吃完晚饭,天已很晚,孩子还是没有回家。
阿雅开始找,从左邻右舍到找遍整个村子,村子里的人也开始帮她寻找,终于在后半夜有人在橡果河岸边发现了果果的衣服,一件破烂的小肚兜。
于是,人们告诉阿雅,孩子应该是不小心落水了,衣服被水冲到了岸边。
事情到这儿似乎可以结束了,阿雅也从悲伤延续到了麻木。
直到三年后,一个果果的小伙伴找到阿雅,说这么多年他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是小孩子的原因:果果失踪的那天他和果果待在一起,后来要吃晚饭的时候才分开,他十分清楚记得,果果那天穿的不是一件肚兜,而是一件画着恐龙的小t恤。
这则消息如同雷击,另阿雅措手不及,果果那天穿的什么衣服她的确不清楚,因为她和奶奶外出的时候,兄妹两个还没睡醒。
会不会果果回家又换了一身衣服?
事情虽过去三年,但果果穿过、用过的东西,阿雅一直都保存着,她记得那件带恐龙的小t恤,那是果果最爱的衣服,可翻遍整个房间都没找到。
如果不是果果小伙伴的提醒,阿雅压根就没发现家里少了果果这样一件衣物。
既然有了另一种可能,阿雅怎么会轻易放弃,果果小恐龙的衣服去了哪里?如果不是果果自己穿的小肚兜,究竟是谁给他换的衣服?
阿雅找过警察,但没人相信一个七八岁孩子和一个疯女人的荒诞说法,这件事变成了她心中的刺,另她寝食难安、如坐针毡。
后来她抛家舍业,选择逃离,在中介的培训、介绍下去了日本,幸运的遇到了土地公一家。
后来,一个黄皮肤的中国人突然闯进了土地公家,他看上去吊儿郎当、没点正事,其实……他的确没干过什么正事。
讲述结束,阿雅抬起头,又端起一杯酒,“感谢老天让我遇见你们!”
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地奶奶晃晃悠悠起身,从手上摘下那只发亮的手镯,伸到忧愁姑娘面前,还递上了一句话。
“孩子的奶奶说谢谢你们!”
阿雅翻译道。
忧愁姑娘受宠若惊,立马起身鞠躬,“谢谢奶奶!我不能拿!”
忧愁姑娘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绿,这肯定是在追悔当初要拦我下船的那个决定。
“既然我们时间有限,还是让我们继续坐下来分析分析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川西大叔这次是真吃饱了,从桌子上积攒的骨头就能看出来。
“如果不是意外,那么这宗丢失事件很有可能是件……谋杀案!”
尽管川西大叔将“谋杀”说的很轻,但它还是像藤条一样抽打在每个人的身上,毕竟意外是天意,天意难违,凡人无能为力,谋杀则属人祸,巧心设计,若不找到真凶,要永不瞑目。
川西大叔继续说道:“当初在村子里,你们家有和谁家结过仇吗?或者是一些矛盾?”
“没有,从来没有过,村子就这么几百人,都是从祖辈就认识,整个村子都很少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我就知道,通常电视剧也是这样编,怎么可能给你一个严重怀疑的对象。
川西大叔继续问:“你了解果果那天大概的行动轨迹吗?”
“妹妹当时四岁,她告诉我果果是在她睡着以后又出去的,哟哟每天白天睡觉的时间都比较固定,下午四点左右,后来果果就去找他的小伙伴玩儿,他们在村西边捉了半天的鱼,两个人分开后,果果还去水房打了一壶水回来,之后便没了踪迹。”
“也就是说,失踪前果果应该是在家出发的,天都很晚了,他为什么要出去呢?”
谜团一个接着一个,时间的钟在我脑海“啪嗒啪嗒”作响,催促我赶快有所行动。
率先打破沉默的还是阿雅,“时间太晚了,大家还是早休息吧,明天我们再聊!”
但我知道,众人之中恐怕没有谁比阿雅更迫切,为了等一个答案,她已经等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