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土地公家门口,我迟迟不肯下车,不知道拿什么嘴脸面对他,嘻嘻哈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行,我来不了那一套,我这个人心里有点事就得表现在脸上,这也解释了我为什么不是很帅的原因,没心没肺的人才会长得轻舞飞扬。
可眼下我又不能说,别说土地公,就连我自己都没做好心理准备,再不济,你手上得拿一盒纸巾吧,情到深处,万一再流点鼻涕,不能还用衣袖擦吧。
唉,我捂着肚子,真是有点扎心地疼。
双脚彷徨着,心中呐喊着,我看了一眼三公主,她红肿的眼仿佛看破红尘一般,空洞无神。
那句歌词怎么说的来,“爱情是折磨人的东西!”
“叮咚!”
手机震了一声,我勉强浮出无所适从的水面,是心机姑娘的信息。
我拿给三公主看,三公主用我“波司登”的羽绒服擦了擦鼻涕念道:“你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家安装的是密码锁,密码是七五七六,地址在……”
我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半,我不知道心机姑娘是如何调虎离山的,但心机重的人办事一般都滴水不漏。
悲伤的事只得先搁置在一旁,我深呼一口气,一脚油门,土地公的大奔驰如闪电般冲过十字路口,果然,只要车速够快,哪怕车窗落下来,路人骂娘的声音也听不到,有钱人的狂野原来是这种滋味。
到小泉楼下,我和三公主已被光天化日之下即将登堂入室行苟且之事刺激得有点小紧张。
嗯?等等,我俩顶多算私闯民宅,和苟且之事有什么关系?
即便如此,也是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这种刺激与偷情相比差也差不了多少。
“16楼201!”
果然是密码锁。
“做好准备了嘛,我们得快去快回,里面的东西尽量不要动。”,我看了看时间,“我们还有半小时的时间。”
三公主点点头,输入密码,门应声而开。
三室两厅,布置简单,一个卧室和猪窝一样,另两个卧室整齐干净、井然有序,餐桌上摆放着两双筷子,还有未收拾的两菜一汤,摸上去还有点余温。
“观察这么仔细!”
“不!我只是想看看,这海参汤还能不能喝一口,闻起来很香,少一勺汤他又看不出来!”
三公主的重点放在了小泉保安的房间,我的重点则放在另外两间卧室,仅仅看是不够的,我抬举着我的鼻子,寻找着空气里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那淡淡的香气,仿佛还沾染着身体的暖意,我闭上眼,真想在床上躺一躺、打个滚,但我有一点犹豫,是小驴打滚还是狗打滚看上去比较文雅一些……
“凌凌发,快过来!”
三公主压低声音叫道。
我忙跑出去,在紧靠小泉卧室的一侧还有一间房间,里面挂满了衣服。
“怎么了,一间衣帽间而已。”
“你再看看!”
三公主提醒我。
我扒拉着眼前一排的女士内衣,“没发现什么特殊之处啊!”
“狗改不了吃屎!你没觉得这布置有点眼熟吗?”
眼熟?
“这间衣帽间和玲子的衣帽间一模一样,从设计到衣服的数量、款式,简直是搬过来的!如果非要说哪里不一样,这里缺了一样东西!”
“那件旗袍?”
三公主点点头。
为什么玲子的衣服会完完全全出现在这里?不对,准确说是这里的主人为什么要照搬照抄玲子的衣帽间?保安的那个姐姐究竟是谁?还有,为什么我与一排内衣近在咫尺却没有闻到香味?
我一头雾水,情况的复杂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
“凌凌发,我觉得我将来的故事会大火!”
“为什么?”
“你看看现在,出现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而我们对此无从下手,这样烧脑的事,编是编不出来的。”
你大爷的,你心真大,“试问三公主,如果我们破不了这宗迷魂案呢!你打算给读者一个什么样的解释?”
“不可能!”三公主转向我,“我不觉得有什么幻象是凌凌发搞不明白的!”
她看上去诚诚恳恳、情真意切、不由分说、自信满满!
这是拿我当五岁天真无邪烂漫好少儿嘛!
“有!太多了,远到火星上有没有人,近到如何看出一个内衣的罩杯,古到女性工作者如何避孕,今到三公主何时委身于我,我一概不知……干什么,别敲门!”
“我没敲门啊!”
我和三公主双臀一紧,别问我是怎么看出来的!
刚才哪里来的推门声?
我都软了,一只乌鸦在我头顶盘旋,保安也好,他姐姐也罢,只要主人是个正常人,看见屋里有俩人不报警才怪!
这次要阴沟里翻船了!
三公主探出头看了一眼,缩回来眨巴眨巴眼又看了一眼,脸上的褶子一次比一次深,张的嘴一次比一次大。
干什么,死都死了,就不能义正言辞点!
她用手比划了比划,示意我看一眼,不知何时我已满头大汗,真奇怪,我明明在故作镇定怎么还这个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