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的,像深夜的月影。
但邹晴天仍旧从他眸中捕捉到了一丝冰冷的戏谑。
“我的意思是我这两把刷子,肯定胜任不了队长这个职位,还是你们有经验的人来做更好。”
邹晴天在有些事情上还是较为圆滑的,转笔的手一停,就想好了说辞,圆了回来。
闫桢扯了扯唇角,不知是讥讽还是夸赞。
“说话的水平很高。”
“......”
邹晴天闻言一句话都不想跟闫桢说了。
但她长期做主播行业,什么魑魅魍魉都遇到过,习惯就是不能让话落在地上,便又回了句。
“谢谢啊。”
闫桢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包湿纸巾,抽了两张拍在胳膊上降温,而后又将湿巾往身侧递了下。
邹晴天扫了一眼,直接拒绝:“不了。”
闫桢啧了声,出声问:“施界,要不要湿巾?”
邹晴天动作一顿,余光往闫桢手中捏着的湿巾上扫了一眼。
她刚刚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湿巾又不管用,现在能让我凉快的办法就是放我回家吹空调。”施界抹了把额头的汗,又拿出手机看时间,嘴里喃喃着:“怎么还不开始?”
邹晴天虽说艺考的时候学过播音,也蹭考过,但真到这种上台的时候,心里不免还是有些毛毛的。
她拿着手卡站在大海报侧边,抬手将自己带着卷的头发扎成低马尾垂在脑后,吐了口气。
“紧张?”
冷不丁的,邹晴天才刚刚平稳下来的心跳猛然开始加快,她偏头看去。
闫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到了她身侧,眉眼间很是平静,仿佛差点开天窗的不是他承办的活动。
邹晴天眉心很轻地蹙了一下,语气没什么温度:“你不知道在这种时候不能提紧张这个词吗?”
“哦,”闫桢应了声,继续说,“越提越紧张?”
“......”
邹晴天没忍住刺了他一句:“闫队长是怎么做到这个位置的?”
这么说话没被人打死吗?
闫桢嘴角扯了下,身子朝她侧了侧,正准备开口时,邹晴天抬手一看腕表,时间到了,花裤子领导也在不远处冲她招手让她上场。
邹晴天对着花裤子点了点头,在临上场的最后一秒,她偏头冲闫桢扔下一句。
“我不紧张,”她笑了笑,眼睛微微眯了下,红唇张扬,像一朵极尽绽放的红玫瑰,“工资别忘了结给我。”
“......”
闫桢看着邹晴天快步跨上主席台,在话筒前站立。
云港依山傍水。
夏天时候天气大多是晴天,万里无云,碧蓝如洗。
邹晴天身材比例很好,因着要上台的缘故,她把白色短袖扎在蓝色牛仔裤里,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远远的,像是蓝天边的一朵云。
闫桢闭了下被日光照射而酸涩的眼睛,又往后退了退,站到了阴凉处。
他垂眼,盯着地上的人工草坪看。
下一秒,邹晴天带着笑意的嗓音透过音响平稳地传到操场的每一处。
避无可避地钻进了闫桢的耳朵。
“尊敬的各位领导、亲爱的篮球队员和教练们,大家早上好!”
瞬间,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经久不衰。
热浪中,闫桢下意识摩挲了下食指指节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