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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
细看都是杭绸的衣裳已经很贵气了,可她偏要戴了满头珠翠,压身高不说,还显老。
石静被香气熏得头晕,转头对宝珠道:“你且坐着,我很快便好了。”
宝珠坐定之后,才看清石静今日的妆容,心往下沉,脸上的笑容都差点没挂住:“大姐姐打算穿汉服赴宴?”
石静不在意地“嗯”了一声,听宝珠又道:“大姐姐要梳蚌珠头吗?”
这回不等石静做出反应,宝珠已然委委屈屈地道:“上个月在赫舍里家老夫人的寿宴上,我梳过蚌珠头。”
“蚌珠头前朝便有,怎么你梳得,我就梳不得了?”一个发型而已,石静懒得跟宝珠计较,她烦的是对方鸡毛蒜皮一点小事也要跟自己比。
宝珠被怼了,沉着脸不说话,倒是跟在她身边的侍女春香道:“上回在赫舍里家老夫人的寿宴上,太子瞧见咱们二姑娘,夸了二姑娘梳蚌珠头漂亮呢。”
与石静莫名其妙的返祖不同,宝珠的额娘也是汉军旗的,她外祖家更是纯种汉人。宝珠天生一张汉人脸,不论是容貌还是声音,自带江南水乡女子的温婉。
先帝爱汉女,当今也不例外,胤礽更是精准地遗传到了这一点,似乎对温柔婉约的汉女格外钟情。
现在毓庆宫的两个侍妾,李氏和林氏都出身汉军旗。林氏进宫较晚,并看不出什么。李氏进宫四年,此时生下一儿两女三个孩子,听说肚里又揣上了一个,再有几个月也要生了,可见有多得宠。
石静进宫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偶然见过李氏一面,便是江南婉约那一挂的。
她看了一眼妆镜里的自己,很想换个发型,奈何留给早已及笄却还未出嫁女子的发型实在有限。除了蚌珠头,其他发型都繁复得紧,不插上几斤发饰很难体面地走出去。
懒得换了,石静从妆镜里看春香,吓得对方赶紧低下头。
人是芳芷迎进来的,见二姑娘身边的人说话这样不中听,芳芷不由冷淡道:“二夫人和二姑娘能去赫舍里家赴宴,也是托了大姑娘的福。”
那会儿大姑娘才除服,不好立时外出赴宴,这才让二夫人和二姑娘代劳。
宝珠闻言装腔作势地横了春香一眼,忙起身给石静赔礼,意味深长道:“大姐姐梳蚌珠头也很漂亮,我只是想着大姐姐才除服,就穿鲜亮的汉服出去赴宴,显得不够尊重,怕有人说闲话。”
说起除服,石静是真有发言权,她穿到这个世界二十年,已经除过三次服了。
第一次是十四岁那年,太皇太后薨逝,她作为内定的太子妃,与太子一起守孝二十七个月。
谁知二十七个月快要过完的时候,她的祖母去世了,再次守孝二十七个月。
祖母之后是她的母亲,又是一个漫长的二十七个月。
直到上个月,她才算除服,终于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也因此,与太子的婚期一拖再拖,一下把两个人拖到了二十岁的年纪。
在清朝绝对算大龄了。
太皇太后、祖母和母亲都是病死的,即便她是个穿越者也无力回天,可她知道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她的父亲将在今年冬天返京途中病故。
祖父丧妻之后又丧子,承受不了打击,也会在明年她大婚之后撒手人寰。
父亲和祖父的死虽然不会影响她如期大婚做任务,可人心都是肉长的,父亲和祖父对她视若珍宝,她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离开。
况且,兄长们都成亲了,有了自己的小家,而她下头还有两个年幼的妹妹,多年来一直依赖她,总不能让她们失祜吧。
眼下她唯一能做的,便是阻止父亲今冬回京。
可父亲回京既是补缺,也是皇上给亲家的恩典,她几乎插不上手,只能想办法走一走太子的门路。
她有正事要做,又烦宝珠在耳边嘤嘤嘤,索性吩咐佩兰:“梳双蚌珠头,手脚麻利些。”
双蚌珠头对发量要求极高,戴假发片显老,不戴显秃,宝珠老神在在坐等看乐子。可当石静梳妆完毕,准备出门的时候,宝珠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