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陶苓被一阵碰撞声吵醒,她揉搓着眼睛打开屋门,就见一块木板横在眼前。
“这是干嘛呢?”
她皱眉望去,木板身后的丁宝度探出头来,解释道:“陶师姐,赵忆要搬进前院了,一楼都是男子一屋,实在不便,阁主便让她先搬来二楼住着。”
陶苓道:“可二楼已经没有多余屋子了。”
丁宝度道:“阁主意思先让她凑合着住进书房,等日后一楼腾出屋子,再让她搬下去。”
陶苓有些不悦的摆摆手,重新关上屋门。
书房与她的屋子仅有一墙之隔,平日里阁主进去拿个东西,翻阅会书籍她都嫌扰了清静,如今又住进去一个人……
她听着墙那头摆弄床榻的声音,不禁心生烦闷。简单的洗漱打扮,换了一件淡黄的束衫,出了屋子。
楼下,赵忆正在整理书房里那些压积泛黄的书籍,见陶苓下楼,忙上前打招呼:“陶师姐好。”
陶苓淡淡一瞥,道:“你就是赵忆?”
赵忆开心的点点头,道:“昨日人太多了,一直想跟师姐打招呼,但没寻到机会。”
“哦。”陶苓背着手,从她身边而过。
前院,舒曼坐在石桌前用早膳。
陶苓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摇椅上,冷眼看着对方。
舒曼慢悠悠道:“今日倒是神奇,能记住新人了。”
陶苓有些不解:“你怎么会允许她搬上二楼呢?这不像你的风格。”
舒曼放下勺子,看向她:“我是什么风格?”
陶苓扬身靠在摇椅上,道:“你不讨厌她吗?”
舒曼道:“讨厌。”
陶苓侧头看她:“那你还允了?”
舒曼笑了笑:“我讨厌她不假,可是我不排斥她。反正她住在书房,与你有一墙之隔,与我可是有一屋之隔。你都能忍受,我有何不能忍的。”
话好似是这么个理。陶苓看向对方那略带得意的笑容,目光最终落在她面前的瓷碗里:“今早喝的什么?好喝吗?”
舒曼闻声端起碗迅速扒了几口,再落下时已是空碗。她将勺子丢在碗里,往一边推了推:“想知道好不好喝,自己喝了不就知道了。”
陶苓看着面前的空碗,嘴角生硬的扯了扯,随后起身往门外走。
“我没兴趣了,帮我跟阁主说一声,我出门了。”
舒曼:……
陶苓出了门才发现,今日的天气并不太好,乌云盘天,气象沉闷,看着像是要下场大雨。
她沿着湖岸小道一路行走,来到一间糕点铺前,立足观望。
这间名为“百花铺子”的糕点铺前依旧被人群挤满,十分热闹。相对于这条街上其余铺子的清冷程度而言,这间刚开业不到两个月的铺子,恐怕已经成为这条街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陶苓在对面找了家没什么人的饭馆坐下,要了一碗面条和一盘白斩鸡,就这么坐了两个时辰,直到那间百花铺子前的人群散了,她才擦擦嘴丢下一块碎银子,出了饭馆。
百花铺子里有两名女工正在收拾台面,陶苓一脚迈入时,其中一位女工提醒着铺里的糕点已经卖完了,但在看清来人样貌时,那女工这才示礼继续手头的活。
陶苓轻车熟路的往铺子里边走,各种清甜的香味扑鼻而来,她顺手从一个精致的点心盒里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随后掀起一道门帘,来到铺子后边的里屋。
“苓儿。”
屋子里的女人正在挑拣花瓣,见门帘掀起,原先有些不高兴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嘴角也扬了起来。
“苓儿,你怎么来了?阁里没任务了?”
陶苓面色带笑道:“这不是几日没来,想看看你这铺子还在不在了。没看出来啊,你还挺能坚持的。”
白蕊脱下护衣,又将手浸入盆中清洗干净,这才来到陶苓身边。
“你都能在御息阁那样的地方待下去,我这不过一间铺子,何况生意还这么好。”
陶苓伸手想捞一把篮子里的花瓣,手还未碰及,便被人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
“可别糟了这篮花了,好不容易挑出来的。”白蕊将篮子提去了别处放好,又道,“你今日过来没有别的事?”
陶苓摇头道:“没有。”
白蕊半信半疑的盯着她,陶苓被盯麻了,坦白道:“好吧,还是有一点小事的。”
白蕊轻轻松了口气,道:“我就知道,说吧,什么事?”
陶苓道:“你能再做一回上次那糕点吗?味道还不错。”
白蕊问:“给谁的?”
陶苓道:“孜申。”
“我就知道。”白蕊面色闪过一丝不悦,“你们阁主想吃糕点可以自己来取,为何总是托你过来?”
陶苓耸耸肩,将一瓣花瓣塞在嘴边细嚼。
陶苓从百花铺子出来时,已经过了午后,街道尘土旋起,冷风阵阵扫荡着门幅。天空成片乌云密集,天光暗沉袭来,警告着地面上的人,不久后势必要降下磅礴大雨。
陶苓提着一盒糕点站在街道中央,两旁是急急忙忙收摊的贩夫,一家面粉铺子恐是因为心急而撒了半袋面粉,被冷风吹得漫天飞舞,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