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周砚停准时来接了初宥。
初宥摸不清头脑，出了家门，看了眼周砚停，很想问问到底去哪。
在他看到第三眼的时候，周砚停忽然开口：“一直看我做什么？”
初宥一惊，周砚停太阳穴是长眼睛了吗。
沉默了片刻，初宥有种被抓包的感觉，脸蛋慢慢涨红，他偏过头，尽量若无其事地说：“就……随便看看。”
周砚停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来信还是没信，出人意料地道：“一会要去参加陈铭的生日宴。”
陈铭？
脑子里没有这个人，初宥下意识点头：“嗯，好。”
周砚停侧过脸看他，瞳仁漆黑。
初宥迎着他的视线，表情有些茫然。
怎么了？
“你最近变了很多。”周砚停忽然突兀的，没由来的这样说。
心脏像是忽然提到了嗓子眼。初宥脑袋里发懵，先是应了一声：“嗯。”
然后才想起之前打好的草稿，紧张地解释：“就是，就是我突然之间想明白了，既然我们两家联姻，也没有必要在明面上弄得那么……难看，我知道我们的关系不可能变好，但为了给家里人交代，表面上的和谐总要维持一下……吧。”
飞快地说完，初宥简直不敢去看对方的表情，掩耳盗铃似地低头，脑袋里疯狂回想刚才的话里有没有什么明显的逻辑漏洞。
“这样。”周砚停说。
“嗯？”初宥抬眸，有点呆地去看他。
“快到了。”周砚停淡淡，“你准备一下。”
过于跳跃的话题，初宥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这是快到陈家了。
车内瞬间陷入安静。
初宥又偷偷瞄了瞄周砚停，看到他线条冷峻优越的侧脸，没什么表情，像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回答。
这就，这就信了？
初宥眨巴眨巴眼，不敢相信，周砚停竟然这么好说服。
不过想来，估计是不愿意在“初宥”身上花费太多心力，现在初宥的身份还有用，如果碰巧“初宥”的态度变得不再那么令人讨厌，也会让周砚停感觉放松一些吧。
到了地方，周砚停先下车，初宥才跟着下。
陈家老宅比初宥现在正住的小别墅大多了，初宥想起刚才周砚停交代他的话，“好好准备一下”，犹犹豫豫地，伸手抓住了周砚停的胳膊。
“嗯？”周砚停停下，略微低头，视线落在初宥抓着他的袖子的细白指尖上。
“呃……不牵一下吗？”初宥觉得让自己准备准备的意思就是——假装恩爱一下，毕竟小说里不都这么写吗？在外人面前假装恩爱。
但很显然，初宥忘记了之前他们就不是恩爱的人设，这种行为是多此一举。
周砚停的视线上移，缓缓定格在初宥的脸颊。
短暂的交汇，初宥仰着头，大眼睛轻眨，其实是很清丽乖巧的长相，但左眼眼下的痣给人一种莫名的引诱意味。
周砚停因为这个想法，很轻地蹙了下眉，转瞬即逝：“你想牵？”
欸？
这问题莫名其妙的，初宥一下子没搞懂：“是不要牵吗？”
他这句话问得真诚，但因为顾及到在别人家门口，所以说出口的声音很小，尾音轻飘飘的。
周砚停有好几秒都没出声，目光低垂，对于初宥到底想要做什么的疑问更加强烈。
“先进去。”周砚停道。
“哦。”那就是不用牵。初宥收回手，老老实实地跟在周砚停身后。
生日宴会已经开始了。
送出礼物，陈铭欢迎着他们：“初少？周总，哎呀，你们可算是来了。”
初宥朝他微笑，听着周砚停和对方寒暄。
说是生日宴，其实本质上还是谈生意。
耳边又响起听不太懂的词语，初宥看着周砚停游刃有余地应付着来往的人，心道当反派也挺累的。
眼睛往旁边看了看，初宥准备搜寻一下有没有能吃东西的地方。
“周总。”厉言端着酒杯走近。
周砚停应了一声，淡淡道：“厉总。”
脑袋里好像有个铃铛“叮铃”一响，初宥瞬间警觉。
他现在已经有条件反射了，只要一个场合中同时出现：周砚停——厉言——林知纯，三人大三角，就是要搞事的提前通知。
初宥顿时理解了跟着反派的重要性。
因为有生意上的往来，讨论的内容就那些，初宥夹在他们两人中间，左耳进右耳出，正准备听一会儿就开溜，忽然有人叫了一声：“言哥。”
欸？
初宥闻声看去，是个青年，看起来很年轻。
“言哥，你也来了，我刚还找你。”青年态度亲昵地看着厉言，然后扭头，对着周砚停规规矩矩地叫了一声，“周总。”
周砚停神情冷淡地应了声。
青年又叫了一声“初少”。
厉言像是和青年很熟识：“怎么了，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青年轻轻撞了撞厉言的肩膀，“你这么大忙人啊。”
说这话时他整个身子都快挂到厉言的身上。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