袂而至,赫然是野茅山的王新海、流云剑的林子风、逸仙流的徐侠、铁板仙的卢先生。
他们狼狈不堪,一直在躲避师门和江湖的追杀,历经数日的逃亡激战,已是筋疲力竭。
好不容易聚集在一处,才勉强抱团取暖,前后收到两次讯息,一次是求援,一次是有生路。
他们选择了第二项,殊不知在到达码头后,迎接他们的却是死亡。
蛰伏的维尔,缓缓自一艘靠岸的小船走出,望着迎面走来的四位猎物,直接动手。
“轰!”
战斗爆发,四人仓皇应对,却扛不住维尔的碾压,接连殒命。
农历六月十五。
涉事的各大门派,以陆家所在的都城,召开处理叛徒的会议,由陆老爷子主持。
天师府、燕武堂、火德宗、上清、武当、唐门、术字门的老家伙全来了,而代表三一门出席的则是澄真与陆瑾、诸葛煜三人。
哪怕隔着一轮,乃至两轮的辈分,在澄真携两位师弟跨入厅堂的门槛时,在场的正道大佬,无不暗自心惊。
仅是不到两年的光景,此子的修为竟接近他们当年那位享有仙人美誉的故友。
“诸位前辈,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澄真从容入会,嘴角的轻笑如初阳般和煦,既没有丝毫凌厉逼人的气势,也不惧这满座的各派领袖。
“尚好.只是门内的逆徒,惹出祸事来,令我寝食难安啊。”
说话的老者,虎背熊腰,俨然是燕武堂上一代的堂主,他眉宇苦愁,一番言辞是在试探三一门的态度。
“对了,澄真师侄,此次会议,怎不见你两位师叔前来?他们近来可好?”
武当掌教迟疑询问,心底有所不安,生怕此事与三一门结怨,日后再想化解就难了。
“劳烦前辈牵挂,两位师叔还在闭关,不宜外出,门内事务,皆由我暂时打理。”
澄真坐在陆公身侧的楠木椅,与老人执礼问好,旋即看向对面的天师,乃至全场的名宿,微微一笑:
“既然人齐了,那诸位前辈就聊罢。我听听大伙儿的意见,集思广益,最后再作提议。”
对于这些签订盟约,一起作战过的门派,澄真给予足够的尊重和宽容,只要他们能够囚禁门内的涉事者,废除修为,生死随意处置就是了。
陆公见氛围到了,沉吟道:
“这事我陆家不掺和,也不会借机刁难诸位,只是战事火热,理应一致对外,莫要因那些离经叛道的小家伙,伤了彼此的和睦,于国不利。”
“好!还是陆兄你厚道。”
燕武堂的老堂主,没有片刻的犹豫,当即表态:
“那我燕武堂愿顾全大局,除了这孽障,以正门规;其他流落在外、勾结妖人的混账,也是见一个杀一个。”
在场的名宿缄默,陆公和老堂主的话语,直击痛处,饶是有人想要暗中护下门内的逆徒,也无法开口。
天师,唐门长,上清掌教皆不语,这样的结果在他们的预料之中,他们似在默许,也似在思索回旋的余地。
张怀义、郑子布、许新、董昌,四者都有接替宗门的资质,三位老人既找不到原谅、庇护的理由,也不忍直接杀了,心里矛盾得很。
火德宗的老人,看出他们的为难和犹豫,再加上他性子坦荡,索性敞开了说。
“依我看,那些逆徒多半是受魔头的蛊惑,才走上这么一条邪道;”
“重罚固然理所应当,但放任他们误入歧途,我们这些师长、师爷难咎其辞。”
“我和大伙也是感同身受,不管是宰了他们,又或重罚他们,我想诸位都有一定的衡量。”
“要不.就互不干涉,各处理各的?”
话音刚落,还没等众人同意。
一道违和的声音响起,坐在后方的术字门的胡图,脸色漠然出言:“钟前辈,我看没这个必要。”
“噢?胡门长何意?若你有更好的对策,老夫愿闻其详。”火德宗的老人抚须而笑。
众人目光看去,只见胡图声音沙哑道:
“犯了错,铸成大祸,我等焉能留这些孽障的性命?”
他眼神坚决而冷酷,逐一看向在场的前辈,话语带着不满。
“今日不处死他们,以告诫后来人,以后又有不知天高地厚的门人,效仿此举,又该如何?难不成先辈的血,都白流了么?”
“趁着灾祸还小,一举歼灭,否则放任他们逃亡,堕入魔道,今后羽翼丰满不知会对多少无辜的人造成伤害,届时我等垂暮老矣,难不成要后辈去对付他们因此流血,甚至丧命么?”
胡图把话说绝了,不留有任何辩驳的空间,接着带来重磅消息。
“前些夜,我术字门的老门主,以性命作代价,算了一卦,预见灾祸,当场就仙去了,临走前还嘱咐我,除恶务尽,容不得半点敷衍。”
“.”
全场再次一寂,多位门派首领心底复杂,没想到那位老熟人就这么走了,更为糟糕的是,他先一步在众人之前,看到某个极有可能发生且充满灾祸的未来。
今日之事,若不处理好,后患无穷。
火德宗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