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欢缓缓后退。
“那什么,你……你听我解释……”
祁曜君却是拿着那本画册,朝她步步逼近,目光似笑非笑:
“朕的旭良媛,对朕可真是用情至深。”
“……诶?”
季月欢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祁曜君误会了。
是哦,她紧张什么,虽然这画册是季予风给她出气用的,但祁曜君又不知道。
最重要的是她没这么幼稚,所以一直只是放着,也没往上面乱涂乱画。眼下祁曜君看到,可不就误以为这是她自己画的吗?
这下好了,她又不能说实话……
但她要是胡乱认下,那不是误导祁曜君?
思索半天,季月欢无辜地眨眨眼。
“啊?这什么时候画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祁曜君微微一顿,随后又看了眼手上的画,眯起眼,“这么说,是以前的你画的?”
季月欢含糊道,“唔,可能吧,我也不确定。”
祁曜君皱了皱眉,再度看了那画一眼,随后眉心又舒展开。
他忽然道:
“可是季月欢,朕看过你的画。”
季月欢心里一个咯噔。
坏了,虽然祁曜君只是看过她画的风景画,可是以祁曜君的敏锐,一定能从画作的笔触中发现其中的不同……
不!等等!
季月欢忽然像是定住一样。
季予风的画……笔触和她……不同吗?
脑海里闪过当时接手这个画册时,随手翻动的两页。
季月欢浑身冰冷,为什么,为什么当时她没注意到这个问题!
就在季月欢眼皮都开始颤动的时候,祁曜君已经将画册翻开,递到了她眼前。
“季月欢,旁的不说,这种画,应该只有你才画得出吧?一个人失忆前后的画作风格,也会如此高度一致吗?”
这话当然是试探。
祁曜君说完后便紧紧盯着季月欢,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
季月欢看着面前被毛笔勾勒出的祁曜君,一阵出神。
为什么当初第一次拿到这本画册的时候,这么明显的一个问题却被她忽略了!
这画,虽然是毛笔画的,但用的分明是素描手法!
不是那种常规的水墨画风——或许很多人都看过课本上的李白杜甫等等画像,水墨画的一大风格就是过于平面,你很难从中去想象真实的李白杜甫究竟长成什么样。
但是素描人像的一个特殊之处就在于,人物的五官都是立体的,你只要看一眼就能够知道这个人的长相。
如今回忆起来,季月欢想自己真是太大意了。
她曾经也画过不少这样的素描画,或许因为看得多也看习惯了,所以当时季予风给她的时候,她只是略微扫过便收了起来,根本没放在心上。
可如今经由祁曜君提醒她才反应过来,这根本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画风!
季月欢越是看着,背脊越是发凉。
她画素描有个习惯,线条喜欢从左上到右下勾勒,而面前的素描画来看,那笔锋走势分明也是左上至右下!
这个画难道不是季予风画的,而是……她自己?
那季予风为什么骗她?
不,不对。
季予风没有理由骗她。
季月欢闭上眼睛,回忆起之前猎场那一次,她因为触摸到原主遗留下来的一支步摇而看到的画面——
当时季予风也是画了一整本的漂亮裙子给原主。
季月欢记忆力不算好,她此时需要全神贯注才能勉强复刻当时的画面,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那时的季予风,就已经是这种素描画风。
而原主看起来丝毫不惊讶。
所以,季予风的绘画风格,难道是原主教的?
可这不是更奇怪了吗?原主不仅跟她一样会长绸舞,跟她一样会素描,甚至连素描用的笔法小习惯都是一样的……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祁曜君眼睁睁瞧着季月欢的脸色变了又变,一会儿惊骇一会儿疑惑,一会儿茫然一会儿又像是被脑子里的想法吓住,连额头都冒出丝丝冷汗。
季月欢……你到底都知道什么?
祁曜君张了张嘴,有心想问,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罢了,等见过护国寺住持再说吧。
他捏了捏季月欢的脸,将她重新唤回神,脸上露出毫无破绽的调笑:
“这副表情做什么?承认你爱慕朕朕又不会笑话你。”
季月欢:“……”
季月欢一爪子把祁曜君的手拍开,将他手里的画册抢过来的同时推着他往外边走:
“快去上班吧你,一天天净知道摸鱼,你的子民对你很失望!”
这话对祁曜君的杀伤力简直是致命的。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季月欢一眼,摆手离开。
季月欢在他走后仍然抱着手里的画册发呆,直到耳边传来南星的询问: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季月欢回神,这才看到南星和一脸歉意的兔子都站在自己跟前。
兔子不好意思道:
“主子,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