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欢确实对这个时代背景下的很多规则不是很清楚,只是之前从腊雪他们口中大概了解到,嫔妃的位分与所能请到的太医水平挂钩,位分越高的主子,能请到的太医品级越高,相应的医术也越好。
虽然季月欢觉得这话挺荒谬的,品级高只能说对方爬得快,不一定就代表能力高啊,职场上还很多废物一样的中高层呢。
好吧就算不提现代,就拿陈利民来说,前些日子他的品级也就只能给当时是常在的她看病,如果这就能代表陈利民的医术水平比太医院大部分太医都差的话,又怎么会在不久的将来当上院正?
最多是时代所限,有的太医看人下菜碟,对不受宠的嫔妃不那么上心,越不上心越难精进医术,越精进不了医术就越要接触低位嫔妃,如此恶性循环之下才会形成如今的局面。
但这也并不代表低品级的太医就都是废物,还有一部分人可能因为性格不讨喜,或者家世不太好,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而遭受排挤,导致一直籍籍无名,难以晋升,这一部分人就纯粹是被前面那种人连累的,空有一腔医术却不得赏识。
——此处还是参考前期的陈利民。
好了扯远了,总之吧,因为这种普遍现象的存在,也就导致,这两天吴容华不停给季月欢哭诉她有多不受宠多委屈的时候,季月欢会下意识认为吴容华在医疗方面也受到了漠视。
“虐待孕妇”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浮现一瞬,就足够让季月欢眉心拧成川字,这也是她肯答应吴容华请求的一个原因。
结果现在听贵妃的意思,这其中……另有隐情?
“你是说目前负责给她养胎的太医还不错?那她还非要陈利民干嘛?”
总不能是看上陈利民那糟老头儿了吧?
“第一,宫里一直有陈利民会接任院正的传闻,倘若这事是真的,待陈利民接任院正之日,她在宫里的地位也会有一个显着的提升。至于第二,也就是我觉得你这次莽撞的一点……”
贵妃深吸一口气,神情愈发沉肃,眼神也格外认真,“给她养胎的太医是皇后安排的,她不敢信任皇后。”
贵妃说到这儿,忽然握紧了季月欢的手。
“天骄,方才她在,我不好提醒,毕竟在她看来,隔岸观火才是我这个贵妃会作出的事情。但是现在我要告诉你,你得想办法把这件事含糊过去,千万不要插手,否则若是让皇后知道,她不会放过你。”
“噢,你说这个啊。”
季月欢的反应很平淡,反倒是让贵妃一愣,“你……早就知道了?”
“那倒也没有。”
季月欢挠挠头,“我没考虑到皇后这一层,只是先前我也考虑过,如果让别人知道陈利民给她养胎这件事是我安排的,往后她出什么事儿都跟我脱不了干系了,你知道的嘛,我这个人最怕麻烦……”
她说到这儿,又突然停住,抬眼看了下贵妃,她不太清楚原主在贵妃面前是个什么性格,关于她怕麻烦这点,贵妃真的知道吗?
正犹疑间,却发现贵妃的眉宇间并不见异样。
反倒是贵妃发现她停了,挑了挑眉,“怎么了?你继续说啊,我就说以前最怕麻烦的你,怎么突然开始给自己找麻烦了,我还生怕你莽撞,现在听你这意思,你似乎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应下的?”
贵妃的前半句,让季月欢不由松了一口气。
但内心却忽然又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她发现但凡跟原主有过密切接触的人,比如南星,比如贵妃,甚至包括季家人,季月欢都能很自如地跟他们相处,偶尔她一个晃神,甚至也会产生一种自己就是原主的错觉。
因为他们心中认识的季月欢,好像跟她自己差别并不大。
甩了甩脑袋,季月欢觉得眼下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只对贵妃道:
“差不多吧,我只是想到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是我安排的呢?我直接让祁曜君下旨,叫陈利民去负责给吴容华养胎不就好了,谁会知道这件事跟我有关?”
女医一事虽说是因她而起,但知情人除了陈利民外就一个祁曜君,在外人眼里,她跟陈利民可没什么交情,无非就是陈利民多给她看过几次病而已。
要说关系密切,她们更愿意把目光转向危竹才对。
贵妃也愣了愣。
是了,她一直瞻前顾后,倒是有些灯下黑了,这件事如果直接由祁曜君出面,再好不过,吴容华自己也不会蠢到把季月欢的存在抖出去,毕竟皇上安排的跟旭良媛安排的,哪个能让她更扬眉吐气?
可问题是……
“你能说动祁曜君吗?吴容华怀孕至今祁曜君从未去探望,摆明了就是把这件事全权交给皇后负责,此时他突然插手,恐怕会跟皇后起冲突,这会打乱他的计划,我觉得……他不会冒险。”
“啊?”
季月欢有点儿懵。
这个她确实没考虑过。
她挠了挠头,“啥计划?他自己的崽为啥要皇后给他负责?”
贵妃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又觉得有些不妥。
心中几番挣扎之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贵妃刚要说话,季月欢却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