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容华猛地回过头,赶忙行礼,“参见贵妃娘娘。”
天,贵妃怎么会来?
也得亏吴容华行礼时低下了头,没看见忽然间眼前一亮的季月欢,以及她和贵妃之间的眼神交流。
贵妃“哼”了一声,“平身。”
随后目光又看向依旧稳稳坐着的季月欢,“哟,旭良媛学不会行礼还是怎么着?吴容华位分在你之上都知道给本宫行礼,你坐着是什么意思?”
季月欢挠头。
她发现贵妃能在这宫里让人闻风丧胆不是没有原因的,瞧瞧这演技多精湛,听听这嘴巴多犀利。
“啊对对对,你说得都对。”
季月欢打了个哈欠点点头,她反正没什么演技,所以只能正常发挥,“但这是我的地盘儿吧?你跑人家家里还要人家给你让座,你多冒昧啊。”
“你!”
贵妃一副被噎得不轻的样子,又重重地冷哼一声,像是懒得理她,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后,看向吴容华:
“两位妹妹刚刚说什么呢?本宫怎么听到什么‘不计较’、‘安心’什么的,也说给本宫听听呗。”
吴容华面色尴尬,她哪儿敢让贵妃知道她干的蠢事,赶忙抢在季月欢之前开口:
“回禀贵妃娘娘,是……是妾有孕之后总爱胡思乱想,旭良媛在安慰妾呢。”
“安慰?”
贵妃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她还会安慰人?”
吴容华这才想起季月欢平日里的行事作风,顿时也觉得自己的谎言拙劣,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倒是季月欢不紧不慢地开口:
“怎么了?我不安慰你不代表不会安慰别人,贵妃不相信的话,也可以说说最近有什么不开心的,给我个机会乐呵……不是,我是说,给我个机会让我安慰一下试试?”
中间的口误明显就是故意的,吴容华低下头,极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她这才发现,倘若旭良媛针对的不是自己,那她说话还是蛮中听的。
贵妃冷笑一声,“那大可不必,本宫前两天才收拾过让本宫糟心的人,本宫开心得很。”
吴容华闻言又笑不出来了,想起前些天的传言,心说旭良媛果然在昭明宫吃了大亏,贵妃到底是不好惹。
随后又想,眼前这两人哪个是自己惹得起的?可笑自己先前还仗着自己身怀有孕作威作福,在旁人眼中,只怕如跳梁小丑一般吧。
她的眼神暗淡下去,借着季月欢还没开口的间隙插话道:
“贵妃娘娘容禀,妾忽然想起宫中还有要事,就不叨扰您与旭良媛叙话了,妾告退……”
可她要走,贵妃却冷眼扫了过去:
“本宫刚来就要走,怎么?这么不待见本宫?”
吴容华心中一惊,赶忙否认,“不、不是,妾不敢,妾只是……”
话还没说完,外头冬霜恰好领着两个人进来。
“小主,陈太医和师医女到了。”
季月欢抬头,发现来人正是陈利民和那个天赋不错的医女,叫什么来着?师……师什么文?
季月欢挠挠头,想半天想不起来,干脆不想了,对行礼的二人道:
“两位来得正好,快帮吴容华把个脉,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也好赶紧让吴容华走。”
吴容华:“……”
虽然她确实很想走,但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好像自己很不招人待见似的。
她扯了扯嘴角,“旭良媛这是……”
“给你看诊啊,不明显吗?”
当然明显!
吴容华崩溃,“我是说,为什么要安排太医给我看诊?”
请的居然还是最近因为负责医女一事风头正盛的陈太医,听闻院正已经向皇上请辞,不日便要归乡,新院正的人选极有可能就是陈利民。
若是陈太医当了院正,以她现在的位分可请不了对方看诊。
她一时觉得欣喜又苦涩,欣喜的自然是有未来的太医院院正给自己诊脉,苦涩的是,这样的人,一个位分比她低的良媛轻轻松松就叫来了,她这个容华,反倒想都不敢想。
“当然是确保你安全啊。”
季月欢看她的眼神像看傻子。
“你今天来过我这儿,我必须要让太医帮忙确认你完全没问题才能放你离开啊,不然你走都走了,结果出什么事反过来讹我怎么办?”
陈太医和师采文同时一抖,看季月欢的眼神都分外复杂。
这也……太耿直了。
吴容华也是噎住,看了一眼边儿上看戏的贵妃,脸色惨白地反驳,“旭、旭良媛怎么会这么想?我绝无此……”
“行了行了,”季月欢不耐烦打断她,“你不用这么紧张,只是例行检查,没事儿嘛当然最好,有事儿那就赶紧治,反正别在我这里出什么问题,我不想莫名其妙连累到我的家人。”
如果说之前她对“连坐”两个字只停留在概念的话,那这次秦家的下场,就是让季月欢更加深刻地了解这个时代。
有些事情真的不是闹着玩儿的,别看祁曜君现在护着她,真要搞出什么事情来,祁曜君为了维护自己的皇权,该处理的时候也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