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季月欢张了张嘴,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她方才一动不动,也没闹出过动静,不可能是她吵醒了祁曜君。
可他依旧睁开了眼睛,那只能说明,他从一开始就没睡。
祁曜君低叹一声,却只是开口说,“这么巧,你也没睡?”
季月欢嘴角抽了抽,“你这是哪里学来的幽默方式?”
“不明显吗?”
季月欢:“……”
哦,是她。
“你捡点儿好的学。”季月欢伸手戳着他的肩膀指指点点。
祁曜君静了静,盯着她瞧了一会儿,似笑非笑,“比如?”
“比……”
季月欢才吐出一个字就噎住。
她还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优良品质。
沉默几秒,季月欢垂下脑袋往他怀里一缩,“睡觉。”
祁曜君的声音在她头顶幽幽传来,“那可不行,朕要是学了你睡觉的本事,大曜就完了。”
季月欢又抬起头,凶巴巴地瞪他,“我是让你睡觉,不是让你学我睡觉!”
祁曜君好脾气地道歉,“噢,那看来是我理解错了,我以为你在回答我的问题,原来没有。”
季月欢:“……”
他真的是在道歉吗?怎么听起来像是指责她顾左右而言他。
季月欢气闷地用脑袋瓜撞了一下他的胸口,“祁曜君,你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很讨厌。”
她撞的这一下不痛,反倒让人心头发痒。
祁曜君环在她腰上的手转而贴着她薄薄的背脊,将她按进自己怀里,不再给她留下乱动的空间,哑声道:
“只是有时候讨厌吗?那看来更多时候,我很得你喜欢?”
季月欢:“……祁朝纪,我要是有你这个理解能力,我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没受过九年义务制教育的都这样吗?非负数那就一定是正数?
“嗯,那就多学。”
季月欢:“……”
她感觉祁曜君真的进化了,这人以前明明没这么能说会道的。
她有点怀念那个被她三言两句怼到哑口无言的祁曜君了。
见她鼓着脸颊盯着他,祁曜君有些手痒,抽回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生气了?”
季月欢拍掉他的手,不说话。
祁曜君点头,语气变为肯定句,“生气了。”
季月欢简直想翻白眼。
这人大半夜不睡觉搁这跟她讲废话呢?
又听他不紧不慢地问:
“生气的话,心情是不是就没有先前压抑了?”
季月欢一顿。
确实,有了祁曜君方才这一番的插科打诨,先前那种被浓稠的绝望包裹的窒息感,似乎已经离她很远了。
愤怒和绝望哪一个更容易被消解?
当然是前者。
也难为这男人能想出这么另类的转移她注意力的方式。
季月欢随手抓过一缕他胸前的长发,拿在指尖把玩,垂着眼眸也不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压抑?”
“能感觉到。”
祁曜君笑了笑,只是那笑声实在寥落,“季月欢,你仿佛有一种能将情绪具象化的能力。”
“嗯?”
季月欢手上的动作一顿,微微仰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情绪具象?她怎么觉得他这个描述倒是挺抽象的。
“你装得很完美,眼帘没有无意识地颤动,呼吸也均匀得像是熟睡已久,如果不是我感觉到你周身弥漫而出的绝望气息,我可能真要被你骗过去。”
他斟酌着措辞,仔细描述自己的感受,“像是……像是你将那一份绝望具象成了一种疯长的藤蔓,我分明看不见,却能感觉到那藤蔓在你周身缠绕,我若再不想办法把你拉出来,你所有的生机都要被那藤蔓抽走了。”
描述得很好,下次别再描述了。
“原来我是藤妖。”
“少给藤妖丢人了,”祁曜君捏她的脸,“人家藤妖变出藤蔓来都是勒死别人,你是闷死自己。”
季月欢:“……”
哼。
季月欢再次打掉他的手,扁着嘴阴阳怪气道:
“我能勒死谁啊,面前就一个你,我这等小妖怪怎么敢伤真龙天子?”
“你可以。”
祁曜君几乎不假思索,在季月欢怔愣的目光中,又很认真地补充,“就因为我是真龙天子,所以不管怎么样都会没事,你尽管冲我来,季月欢,别伤自己。”
季月欢竟然一时语塞。
祁曜君无奈地重新抱紧了她,“所以,能跟我说说吗,在想什么?”
季月欢闻言顿了顿,看向祁曜君时,目光有些疑惑。
“你真的是祁曜君吗?”
祁曜君挑眉,“怎么?长得不像?”
季月欢:“……”
可别幽默了,虽然不想承认,但祁曜君这张脸确实是得天独厚,轻易可找不出第二张。
“我怎么感觉你今晚怪怪的?”
“哦?哪里怪?”祁曜君语气淡淡的,像是一点也没发现自己的变化,又像是不在意。
季月欢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