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欢!”
秦美人一行人离开后,季月欢便清静了许多,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前把秦美人摁水里的动静太大,把鱼都吓跑了的缘故,她的鱼竿一直没什么动静。
她无聊到抱着兔子发呆,正感叹南星真有先见之明的时候,耳边一道熟悉的呼唤让她一愣。
她回过头去,就见李修媛带着段良人眼前一亮地冲她跑来。
“原来你在这儿!”
季月欢挠挠头,“你……你们……找我?”
“对呀,”李修媛笑道,“昨日皇上在,很多话我们不方便说,我便和蕊蕊商量着今日用过早膳过来看看,结果你的宫人说你出门钓鱼去了,我还寻思这宫里哪儿有可以钓鱼的地方,可算找着你了!”
季月欢一时之间有些无措。
她以为昨天李修媛和段良人离开后便不会再有后续了,没想到她们还惦记着。
“谢……啊!”
她的下一个谢字还没说完,就感觉怀中一空,她条件反射惊呼出声。
——刚刚抬手挠头的时候,怀中的银杏便趁机跳了下去。
段良人和李修媛一看顿时眼前一亮。
“呀!这便是前些日子传的御宠吗?好可爱!”
李修媛疑惑,“不是说有两只?”
季月欢指了指不远处,“乌龟在那边。”
银杏乖一点,乌龟很好动,季月欢先前抱了两次,都扑腾着从她怀里跑掉,她就改玩儿银杏了。
“乌龟?”
两人顺着季月欢手指的方向看去,乍一眼只看到那边的墙根底下站着一个小太监,再一细看,才发现小太监的脚下有一只灰扑扑的小兔子。
两人看了又看,还是只看到小兔子。
“哪儿有乌龟?”
“噢,”季月欢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解释道,“那只兔子就叫乌龟。”
“噗——”
段良人没忍住笑了出来。
但似乎觉得这样有些不礼貌,又赶紧掩唇,但眉眼还是带笑:
“好有意思的名字,那这只叫什么?”
“叫银杏。”
“银杏?”
段良人念着,觉得奇怪,“这两个名字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怎么会有人给两只兔子起这么风格迥异的名字?
季月欢刚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觉得没必要,便改口道:
“没有,随便起的。”
段良人也没多想,点了点头,转而蹲下身朝兔子招手:
“银杏银杏!”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银杏还真朝她的方向蹦了一下。
段良人面露欣喜,也朝银杏的方向挪了两步,刚想伸手,又觉得不妥,手停在半空,不好意思地问季月欢,“我可以摸吗?”
季月欢顿了顿,抿着唇,语气淡了下去:
“不可以。”
她不想让两只兔子步了将军的后尘。
赵成刚,那个跟她相处了好长时间,让她全心全意信任的人,都会对将军露出让她完全陌生又狰狞的一面,更何况是眼前这两个人她根本不算熟悉。
她不会再信任何人了,也不会让她的宠物信任何人。
段良人僵了一下,又默默缩了回来,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好、好的,对不起。”
李修媛也有些呆愣,似乎没见过这么冷漠的季月欢,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季月欢将鱼竿递给南星,重新将银杏抱了回来,一边低头抚摸,一边垂眸问她们,“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的声线不算冰冷,但因为不带什么情绪,听着距离感十足。
段良人不敢说话了,李修媛想了想,还是如实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你,虽然昨日你说了没事,但宫里的流言传得像模像样,我们总不放心。”
“不放心……”
季月欢呢喃着这三个字,又盯着眼前的两个人看。
好一会儿,她才茫然开口,“为什么呢?”
“啊?”
李修媛和段良人都对视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关心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们应该只是见过几次面,说过几句话而已?”
李修媛失笑,“几次面还不够?只要见到的第一眼觉得投缘,就足够我们向你靠近了呀,朋友不都是这样来的吗?”
“朋友……”
季月欢恍惚轻喃,随后摇了摇头,后退一步。
“谢谢,但我应该,不需要朋友。”
“这……”
李修媛和段良人都有些语塞,前两次的接触都让她们觉得,季月欢虽然总被传成疯疯癫癫的痴儿,但骨子里温柔和善,并不难相处。
可如今当她们真正想朝她靠近的时候,她却透出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季月欢依旧垂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怀里的兔子:
“回去吧,虽然我如今风头很盛,看起来像根大腿,但那都是虚的,靠近我对你们弊大于利。”
季月欢这话的意思是,如果这两个人是想在她身上捞什么好处,那完全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