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这孩子!”
凌昭疾风一般消失,凌大夫人顿时面色难堪,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安慰孟清璇:“昭儿这孩子性子寡淡,心思跟你凌伯父一模一样,一心都扑在政事上,不过话又说回来,男儿志向高远,总好过那些走鸡斗狗、狎妓赌博的纨绔子弟。”
孟清璇强掩失落,识大体的福了福身:“伯母说得是,凌公子忙正事要紧。”
凌大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来日方长……两家结亲虽是遵循父母之命,但也是问了昭儿的意思,他亲自点了头的,你且放心。”
孟清璇脸颊倏地一红,小声道:“是,清璇明白。”
“今日既来了,不如逛逛园子吧,就当提前熟悉熟悉了,现下花园里的花开得正艳,你随意去看看,不必陪我了。”
孟清璇微微颔首:“清璇多谢伯母招待。清璇自己逛逛便是。”
待凌大夫人回了屋,孟清璇身边匆匆走来了一个小丫鬟,低声道:“姑娘,奴婢方才跟这园子里的丫头们打听了一下,凌府果真收容了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姓萧。”
孟清璇的脸色沉了几分:“哦?细说说?”
这丫鬟便搀着孟清璇往花园的方向走,待周围人少了,方才开口:“听说原先是皇商,祖上还挺显赫,到了这一辈也是倒霉,萧老板跟夫人行商途中突然出意外死了,就剩下了一个女儿,因着祖辈的关系,凌老太太就替那丫头作主,给留府里头住着了。”
孟清璇听了,倒也面色如常,“不过是个落魄的孤女,也值得你留意?”
那小丫鬟警惕地环顾了下四周,拢着嘴凑到她主子耳边,“这姑娘来头不小,听说她原本与凌家儿郎指腹为婚,若按规矩来,她应指给凌大公子为妻的。”
孟清璇诧异:“你的意思是?”
小丫鬟眼里闪过一丝精芒:“她这个出身,定是当不成主母,凌家对外虽道是收容的表亲,只是,表不表的,还不是凌老太太说了算,这丫头保不齐早就是凌大公子屋里头的了。”
孟清璇默了默,心道:外头都传凌昭清心寡欲、不近女色,但高门大户哪有不给少爷公子塞通房丫鬟的,凌昭也是个男人,禁不住也是常理之中,这女人保不齐还是凌老太太提前安插进来监视她的眼线。
“姑娘,若真如此,依奴婢所见,您自己得多提防些。”
此时,她们已经走到府中廊下,忽然在一个转角看到一个女子敛眸垂眉,行色匆匆的走出来,打扮的虽素净,但容貌昳丽,很有些荆钗布裙,难掩国色的意思。
“那位是?”
孟清璇思索着,前阵子凌公子的及冠礼上,她好似没见过凌家女眷里有这人,若是上不得席面的……
难不成就是那个通房?
她心里隐隐警觉,便走上前去主动问候:“萧姑娘。”
萧茗起了个大早,去寿安堂伺候了凌老夫人用完药膳,正埋头赶回揽月轩看李管事偷偷送来的账本,不巧被人叫住了。
她顿住步子,仔细打量眼前这姑娘,不认识。
但见她衣着端方又雅致,还可随意在大将军府闲逛,便也猜得出来身份不俗。
可她怎么认识自己的?
萧茗忐忑,福了福身:“姑娘好,不知姑娘是?”
真是那个姓萧的!
孟清璇暗暗攥了攥帕子,怪不得被凌老太太塞进来做通房,果然长了一副上不得台面的风流相,这双眸子含羞带娇的,胸脯那样鼓,也不知道缠胸,这副狐媚样子论哪个男人能受得住?
怪不得方才凌公子对她这么冷淡。
这时孟清璇身边的小丫鬟上前半步,道:“萧姑娘,我们是永昌侯府孟家的。”
原来是凌昭的未婚妻。
萧茗微微颔首:“孟姑娘。”
孟清璇虽一见如恨,但她毕竟是正妻,不能失了分寸,仍是端庄和煦地笑着道:“不必多礼。大公子及冠礼那日,怎么不见萧姑娘去?”
“那日我是去了的,只不过坐在角落,许是人多,孟姑娘未曾留意到。”
凌昭及冠礼那日恰好是萧茗爹娘的忌日,她哪里还有心思去席间观礼,一个人默默在湖边静坐了半日,也恰是那日,撞见了墨世昌,宽慰了她许久。
“萧姑娘极美,不论坐在哪儿肯定都是焦点,是清璇眼拙了,想必平日在凌公子跟前很得脸吧?”孟清璇试探着问。
萧茗瞬间恍然,原还觉得眼前之人语气亲热,她颇有些受宠若惊,原来也是存了许多心思的。
既如此,她也心里有底了,旋即目光诚挚:“萧茗出身卑微,家道中落,又逢父母双故,故而一年前被凌老夫人作主收容,给了个安身之所,我心中自是感念万分的。只是凌大公子经常带兵出征,一年中有半年都不在府内,怕是凌大公子都不知府中有萧茗这个人,更别说得脸了。”
萧茗说的滴水不漏,孟清璇心中的猜测倒是打消了几分。
“那姑娘住哪呢?”孟清璇追问。
若是通房,应该与凌昭住在一个院子吧。
“西苑的揽月轩,虽说偏了些,但日常清净,倒也雅致。”
凌昭住在中苑的青云轩,她住在西苑的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