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爷这样的问法就映衬了那句典故。
“何不食肉糜。”
真的好笑。
真是不知贫苦的公子哥出身。
月桃只勾了勾嘴角。
“秦老爷,农户人家吃饱穿暖就成了,哪里有那么的讲究呢?”
秦三爷干咳了下。
转移了视线。
上前一步要摸摸孟景晨梳着啾啾的小脑袋。
“这是我的小孙子?”
孟景晨躲了下。
藏在了月桃的背后。
小家伙最近被月桃养的脸色都白嫩了些。
脱离了孟家。
也不用时不时的担心被责骂。
眼睛里都有了灵气了。
虎头虎脑的很是惹人喜爱。
秦三爷也不生气。
转头指挥杜妈妈。
“把项圈拿出来。”
杜妈妈忙打开雕着花的木盒子。
里面整齐的摆了一套银饰。
秦三爷亲自取了其中的一个长命锁就往孟景晨的脖子上套。
链子是银丝拧成的麻花状。
下面坠了个莲花的坠子。
上面刻了各式的花草。
还刻着字,“长命富贵。”
很是精致。
孟景晨躲了躲。
秦三爷上前一步。
不由分说挂在孟景晨的小细脖子上。
随后让那个杜妈妈把盒子放在桌子上。
里面是两副钗环耳坠。
样子都是有妇人和小姑娘戴的。
“月桃,拿去和你娘先戴着,等回来府上,让你祖母带你去银楼多打几套换着戴。”
小厮手里的盒子也打开了。
里面是两块玉佩。
明显是男子佩戴的。
是送给孟老三和孟景安的。
先送一波的见面礼。
这是他们孟家一辈子都买不起的首饰。
甄氏只瞟了一眼就不再看。
无功不受禄。
再好,她姑娘能干,以后也能戴得上。
然后,秦三爷挑了对面的凳子坐下。
环顾了孟老三一大家子。
很是感叹。
“我是刚知道有你们的,这些年在乡下让你们受苦了。”
又叹了口气。
看着孟老三。
“你娘陶氏实在是短视了些,若是早些年让你去找了我。”
“你哪里能窝在这儿吃苦?你瞧瞧你这腿。”
“还去服什么徭役?”
“听说是受了刑了。”
“明日,你们就都跟我去府城,我给你找个好的郎中瞧一瞧。”
“可不能落下了残疾。”
即使话里话外都是示好。
可一听责怪到去世的孟老太太。
孟老三声音里都带着怒气。
“不劳您费心了,我这么些年过得挺好,我娘没有错。”
“反倒是我拖累了我娘,要不是你,我娘哪里会吃这么多的苦?”
孟老三声声质问。
秦三爷轻嗤了下,指指孟景晨和月桃。
“虎子,你也是为人父母的了,你是想看到你的孩子也要像你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过活吗?”
“为着二三两的银子像你一样吃苦受罪?”
孟老三闭紧了嘴巴。
月桃佩服,秦三爷一开口就抓住了他们家的短处。
他们是最底层的阶级了。
秦三爷挽了挽宽大的袖子,“你知道我们秦家的子弟像你小儿子这样大的年纪在做什么吗?除了接触经史,已经描红写字了。”
“再过几年那就是要考秀才的。”
“他在做什么?和乡下的这些皮小子玩泥巴?”
“就是为了孩子,你也耽误不起!”
孟老三侧了侧头。
撰紧了拳头。
的确这是不争的事实。
可是自古以来嫡庶不合,他们这一房就是庶出都不算不上。
只能被称为私生子。
这样的背景到了秦家的圈子里,只有被别人耻笑的份。
处处被人打压嘲笑,于孟景晨有什么好处?
月桃相信凭着自己,定然会让孟景安去沂远府去一个好的私塾。
也必然不会太差。
月桃上前一步,反问道,“即使跟您回去了,您家里的夫人又怎么会让一个庶子争资源呢?”
月桃停顿了下。
“更何况……想必您家里的子孙更优秀吧?”
提到这个,秦三爷就止住了话头。
脸色尴尬了几分。
站在一侧的杜妈妈出声替秦三爷解了围。
“月桃小姐,三爷只有四个女儿。”
“在京城那都是嫁了好人家了。”
呃……这是月桃没想到的。
自己竟然猜对了。
因为不请自来。
谁都没想到上茶水。
秦三爷清清嗓子,坦然的点头。
“对,你们有四个姑姑。”
“你们一家回去的话,是三房唯一的男丁。”
怪不得迫不及待的就从京城那么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