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笑呵呵的说道。
“还是我来吧,紫草姐姐不知道少爷写字用的墨汁稀薄。”
“太淡或太浓,少爷写字不趁手。”
来福伺候了谢渊十来年的笔墨了。
在府里,谢渊的书房丫鬟是不能进的。
什么红袖添香,不过是一些文人掩饰好色的托词罢了。
郑老太爷早早的就警告过,男孩子读书女色就是绊脚石。
千万不可养成这样恶劣的公子习性。
所以谢渊院子里两个负责起居的大丫鬟,也都是中人之姿。
不像二少爷谢霄的院子里,莺莺燕燕可不少。
就是晚上读书都有两个丫鬟陪着。
紫草有些讪讪的放下了墨条。
谢渊眉眼未抬,取了本经论看了起来。
紫草捏着帕,和谢渊告了退。
来福一下一下的研着墨。
谢渊吩咐道。
“你去找找紫草的家里人吧,这些年不见,想必也很想念了。”
“亲人团聚是好事。”
来福低头应是。
心里暗暗叹息。
府里那些漂亮的姐姐,少爷眼都不扫一下。
紫草的心大了些。
他回府就得把紫草的家里人探一探了。
就是没有家里人,也得找个“家里人”出来把她接回去。
谢渊在郑氏这里住了一夜。
次日中午才和郑氏告别。
和来福慢悠悠的回了谢府。
先到谢老夫人那里请个安。
谢老夫人问了问郑氏的近况。
谢渊回了一切都好。
从谢老夫人的主院出来。
谢承琨身边的小厮喜文垂手在甬路上等着他。
见了谢渊先躬身请安。
“四公子安好。”
“老爷在书房等您。”
谢渊这才想起来,今日谢承琨休沐。
自上次他爹提出改嫡之事被拒绝后。
谢承琨已经好久没有单独的召他去书房了。
老子召见,哪里有推脱的理由?
那可是妥妥的大不孝。
谢渊垂下眼帘。
就是不知道他爹又打的什么主意呢。
正好,他也可以探问下。
他爹和白茂和到底亲密到什么程度。
他还不想将来成为犯官之子。
谢渊进来书房。
书房的门窗都是开着的。
谢承琨正提笔写着什么。
谢渊安静的等在一边。
等谢承琨的这一页写完了,才把笔搁在笔山上。
谢渊问了好。
谢承琨洗了洗手上沾的墨。
“近日去书院读书可有为难之处?”
谢渊在郑老太爷的书院。
因着他的功底好。
也不必日日都去书院了。
只有需要请教夫子时才会去。
谢渊回道。
“并无难事。”
谢承琨点点头。
“那就好。”
又接着问道,“你最近都在读什么书呢?让来福取来,我帮你看看。”
“还有你的文章,也拿来为父瞧瞧。”
“马上秋闱了,校验一下你可有凝滞之处。”
谢渊快速的抬了下眼皮。
谢承琨满脸的关心之色。
好像上次让小厮打他板子的不是他一样。
既然他父亲已经主动关心缓和父子关系了。
谢渊当然不好再端着了。
就朝来福说道。
“来福,去把我近日研读的几本书取了来。”
来福抬头看着谢渊。
“可是舅老爷送来的那几本?”
谢渊赞许的点头。
“对,就是那几个,书页都破损了,就把下面的都拿过来吧。”
来福应了声是,后退几步快步回了院子。
到了谢渊的书房。
来福将书案上的几本书拿起来。
一一检查。
有一页书的扉页破掉了。
然后这本下面的几本书抓在手里。
又取了几张前几日谢渊在书院做的文章。
捧在怀里回了谢承琨的书房。
谢承琨接过去。
瞧着着书人的名字。
笑了笑。
看来这几个人中就有今年的主考官了。
郑家开着书院。
从郑家的书院出去为官的学生数不胜数。
想来主考官是谁的小道消息,郑家比任何人知道的都早。
对别人保守秘密。
想来自己的亲外孙,肯定不能私藏了。
不敢告诉主考官的名字。
送些书来也是放水了。
又拿起谢渊的文章,仔细的看了起来。
不愧是郑老太爷亲自开蒙的。
谢承琨又问了些文章上的问题。
放下了书册,让谢渊带回去好好读书。
从头至尾没有问郑氏一句好不好的话。
出了书房。
来福抱着书册跟在身后。
谢渊微不可查的嘴角带几分讥讽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