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时, 大人一直让孟老三把另一张水利图交出来?
还有他的同伙在哪里?
孟老三大字都不认识一个,即使把他的名字放在眼前,他也认不出来啊。
他和大人喊冤。
直熬到了半夜,没有任何有用的讯息。
狱卒才把孟老三送回牢房。
这三天,没再提审,也没人来给他治伤。
前两日发热的时候他还以为他要死了呢。
恍惚间,好像回了家。
只是家里白幡飘扬,孟老三还以为是他必死无疑了,提前梦到了自己的丧事。
众人都是哭哭啼啼的。
奇怪的是大哥他们也戴着重孝。
清醒过来才发现,是个梦啊。
堂堂男子汉也不禁流泪。
也不知道他还有机会回家吗?
没想到今日就看到了月桃。
月桃当然相信孟老三的说辞。
可是官府不信。
孟老三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气馁。
“桃丫头,他们说这里是死牢,爹是不是被判死罪了?”
想了一会,孟老三接着说道。
“我要是死了,你回去告诉你娘,若是有好人家就不必守着了。”
“爹这一辈子让你娘跟着吃苦了。”
“告诉你奶奶,爹不孝了,先走一步了。”
提到孟老太太,月桃嘴唇翕动,没提孟老太太一个字。
孟老三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沮丧的话。
高热下,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
孟老三这几日吃不下,睡不着,身上还有伤,多亏了是经常做农活的,体质好,扛了三十板子,只是皮肉烂了。
月桃忍了忍眼泪,再次坚定的说道,“爹,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顺势转移了话题,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爹,在徭役时可曾有与人结怨?”
孟老三回想了一下,“结怨?那怎么会?我没和别人发生过冲突。”
月桃不过是问一问而已。
她了解孟老三,得过且过的性子,性格像了孟老太太居多。
怎么会与人发生争执呢?
月桃失望了,看来只能寄希望于水利图,能不能找出一些想要的线索了。
王大把孟老三腰臀上的伤口清理好,上好了药。
帮着孟老三穿好了衣裤。
月桃倒了一碗水过来。
喂他爹喝下去。
湿帕子敷在孟老三的额头上。
温热的触感,让孟老三烧的混沌的大脑都清醒了一瞬,孟老三“啊!”了一声。
月桃忙问,“怎么了?”
孟老三腰背疼,不敢坐起来。
手撑着地,支起上半身,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想起来一个人来。”
月桃追问,“谁?”
“一起去徭役的人。我不认识他,可是他似乎对我很不满。”
“吃饭,睡觉,从第一天起,就处处的与我作对。”
这就奇怪了。
没有冲突,哪里会有无缘无故的恨?
月桃忙问,“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呢?”
孟老三一时懵住了。
“听别人好像叫乔大赖。”
月桃追问,“是哪个地方的人?”
孟老三和孟松和他们住了半个多月呢。
孟老三想了下。
“和咱们是一个县里的,下洼村的。离咱们有二三十里的地方。”
月桃默默记住了。
再没有别的可问的了。
时间也差不多了,小吏过来催促两人出去。
月桃帮着他爹擦了擦脸,孟老三的脸色好看了些。
赵典史隔着栅栏重复了王县令的训诫。
“县令大人命你配合府衙大人,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不准隐瞒。”
“若为非作歹,定严惩不贷。”
孟老三虚弱的点头。
月桃叮嘱孟老三,“爹,你一定要多喝水,吃饭,养好身体,我一定会接你回家。”
“记得上药。”
孟老三笑着点头。
月桃并不吝啬,出去之前又给牢头递过去二两银子。
“麻烦牢头大人,多给我爹一些水和粥。”
牢头收人钱财,还是好说话的。
赵典史几人出了监牢。
门外又多了一辆马车。
赵典史一看就是谢家的马车。
谢渊撩开车帘,点点下巴和月桃打过招呼。
月桃礼貌的微笑了下。
孟老四在监牢门口等着。
又急又热的,满头汗。
瞧见侄女出来了,忙起身,问,“你爹咋样?”
月桃如实说了,“受了些刑,身上有伤,还发热了。”
孟老四急了,“这……这可怎么办。”
孟四叔有了挫败感,他来了府城也无能为力。
“走吧,四叔,回去再说。”
监牢门口也不是商量的地方。
谢渊和赵典史说了几句话。
让车夫在前面带路先走了。
三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在一个酒楼前停